成景驅馬狂奔,臨近駱卿的時候,一個躍身將下墜的駱卿緊緊護在了懷裡,一手搭在她的腰間,一手置在她腦後,以自己的背先著地,帶著她滾了幾圈才堪堪停了下來。
眾人趕緊下馬去查看兩人情況,還是長庚先趕到的。
“姑娘,姑娘可有事?”
一眾人圍攏上來就要去扶兩人,被長庚阻了。
“如今還不知他們傷在何處,不能動,萬一傷情加重就不好了。”
駱卿掉下馬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至少會斷兩根肋骨,可這會兒她除了覺著渾身有些痛感之外倒無彆的什麼傷處。
這番滾動讓她腦子有些昏沉,好容易回過神來卻發覺有人將自己死死挎著的,而自己耳側傳來強而有力的心跳聲,還有一聲悶哼。
她緩緩睜開眼來,一抬頭正撞上一雙滿含擔憂的眼。
這時候一邊的長庚又出聲了:“姑娘,身子可還好?”
一眾人都趕來了,駱卿不自然地偏開眼,低低道:“我沒事。”
舒以歌忙上手來扶她,而成景也收回了還放在她腰間和頭部的手,她飛快地瞟了眼還躺在地上的成景,小心翼翼地從他懷裡退了出來,對一邊兒的長庚道:“小心些,彆碰著小侯爺了,小侯爺該要傷得重些。”
長庚點點頭,又去詢問成景,成景搖搖頭:“沒事。”
他看了眼駱卿,又故意補道:“就是背後被石頭咯了一下。”
說完這話他就就對這樣的自己生出些不齒來。
駱卿身上隻是有些痛罷了,倒沒什麼大傷,聞言,正摸著自己頭上梨花發釵的動作停了下來,連忙蹲到了成景身畔,從自己衣袖中掏出了瓶藥來:“我有藥,專治跌打損傷的。”
成景搶在長庚前頭將這瓶藥膏接了過去。
駱卿作為大夫,慣常身上是會帶些急用的藥的。她就是想著今兒是賽馬,不定有誰會受傷,也就備了兩瓶藥膏來,沒成想先用上的倒是自己。
長庚早年同言淮在軍營闖蕩,受傷是家常便飯的事兒,見狀,上前道:“小侯爺,冒犯了,容許屬下給您看看有沒有骨折。”
見得成景微微點了點頭他就動手了。
他先是摸了摸成景腿上的各個關節處,又問了他,知道應該是沒有問題,又抬了抬他的胳膊,右邊的胳膊沒事,隻是抬到左邊的胳膊時他卻驚呼了一聲。
“該是扭了胳膊。”
長庚伸手摸到了成景的手關節處,然後給駱卿使了個眼神。
駱卿會意,主動同成景搭起了話:“小侯爺,今兒多謝你出手相助,如卿感激不儘。”
成景搖了搖頭:“你沒事就好……”
話音剛一落下,他就禁不住慘叫出聲,還有骨頭的哢擦聲一並響起。
駱卿忙安慰道:“好了好了,骨頭接好了,過兩日該就沒甚問題了。”
這時候,已經有人聽得了這邊消息,趕著馬車來接人了。
在臨上馬車前,駱卿趁人不注意,同長庚囑咐道:“那馬兒還得勞煩你去尋回來給它上上藥。”
長庚點頭:“姑娘放心吧,屬下會處理好的,那馬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駱卿回一一笑,被舒以歌扶著上了馬車。
馬車就一輛,成景和駱卿隻得同乘一輛,雖說有舒以歌還有聞訊趕來的全平陪著吧,但馬車內的氣氛還是有些壓抑。
駱卿也不知當如何麵對成景,這人騙過她,逗她玩,可如今又救了她。
“小侯爺,今兒多謝您了。”到頭來她也隻能撿這句來說了。
成景苦笑一聲:“我們就隻能說這些了嗎?”
全平見自家主子為了駱卿傷成這樣,有些不服氣了:“駱五姑娘,小的本不該多嘴,但我們家小侯爺也不曾誆騙於你啊,他不過是……”
成景厲聲道:“全平!”
可全平今兒是鐵了心要說的,不管不顧道:“當初,你隻知我家小侯爺騙了你,其實他隻是見你頭上戴的那支梨花發釵仿似對你很是重要,她唯恐你傷心,就想著拖延些日子,好做支一模一樣的給你……”
駱卿沒想到真相是這樣的,沒想到昔日浪跡花叢的成景是在笨拙地向自己示好。
成景瞪視著全平,全平有些發怵,但還是接著道:“駱五姑娘,也不管小侯爺之後要怎樣處罰小的了,小的今兒是不吐不快了。”
他似是下定了決心,繼續說著自己知道的一切。
“後來我們家小侯爺也確實給你做好了一支一模一樣的發釵,可是誰料到你的發釵是被你家姐姐給尋到了,我們小侯爺給你做的那支發釵自是沒送出去的,他真的不是有意誆騙於你的。”
舒以歌這會子才緩緩反應過來,這小侯爺原是心儀駱卿的,但她沒有插話,不想小侯爺難堪,亦不想擾了駱卿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