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念一轉,問道:“祖母和主母到哪了?”
青杏回道:“聽說今兒一早到京城,主君原本是打算去接的,沒成想發生了這事兒。”
駱卿垂眸凝思半晌:“祖母看不慣春姨娘,主母更是跟她不對付,為今之計,隻有讓她們回來主持公道了。”
她立時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就往外走。
“我得出去。”
為免同門口的家丁糾纏,讓人發覺她跑出去了,她隻得翻牆。
青杏搬了張凳子來放到牆邊,駱卿就踩著凳子上了院牆,可這翻出去就有些難了。
雖說不高吧,但往下看去她還是覺著有些駭然,青杏和紅梅就說讓她等著,待她們出去後再給她搬張凳子來。
可這樣委實麻煩,還耽擱時間,她搖搖頭,直接跳下去了。
青杏和紅梅不敢怠慢,忙出得祥瑞園去看她,隻見她右手手心擦破了皮,腳也給崴了,好在崴得不算厲害,疼過那陣就好了。
“紅梅,你去喚六妹妹到西邊的角門同我彙合,我們從那裡出去尋人。”
兩姐妹在西角門會和,也不敢驚動府中的人坐馬車,戴上幃帽就往外走。
也是她們運道好,沿著往京城外走的方向去尋人,走到半道上就碰到了人,她們趕忙將馬車給攔下了。
宋玉靜是和駱老太太坐一輛馬車的,這會子將她們讓進來便讓坐在馬車裡的另外兩個丫鬟出去了。
隻是兩人這般冒失著跑出來,駱卿還顯得有些狼狽,免不得被宋玉靜訓兩句。
可當兩人將幃帽簾子收上去後卻叫宋玉靜愣住了,隻見駱如月是哭得梨花帶雨的,駱卿眼眶也是紅紅的。
“何時變得這般小氣了?訓你們兩句也哭?”
“母親,不是這樣的,我娘,不……”落如月抽噎著改了口,“王姨娘去了……早產,還沒人管……”
這家中死了人可是大事,宋玉靜也急了。
“怎麼了?你好生同我說啊。”她見駱如月止不住地哭,也說不出個什麼來了,隻好轉頭去問駱卿,“小五,你說說,到底發生何事了?”
駱卿忙說起了這幾日府中發生的事兒,但既然她來說,自然是有側重的說。
譬如,王晴歌在生產前一直憂心忡忡,宋元春本就在府中卻是沒有作為,而她同駱文討個公道駱文對宋元春的偏袒維護。
駱如月哭得更為傷心了:“那幾日王姨娘一直在我耳邊歎氣,念叨著她怎麼辦,我還有弟弟該怎麼辦?她兩個都想護著,我問起她來她又不說。還有弟弟,弟弟……昨晚上竟然被人偷走了……”
駱卿詫異抬頭,沒想到駱如月會接她的話接得這般得心應手。
據她所知,王姨娘雖會擔憂畏懼,但性子使然,她是決計不會在駱如月麵前提這些個事才是。
她突然覺著,自己或許從未有一日真正認識過自己這個六妹妹,她是懦弱,可並不能說有些事她不明白,隻是以往有個人總也替她擋著,往後卻是沒有了。
駱如月哭得好不傷心,駱卿隻是暗自垂淚。
宋玉靜聽得這番話是臉都氣紅了:“宋元春這個小賤人,成日裡就知曉狐媚主君!”
說著說著,她猶不解氣:“主君也是糊塗,竟還縱著這小賤人,現今七哥兒也被人偷走了!”
坐在一邊兒一直一言不發的駱老太太開口了:“主君到底是主君,當初也不知是誰糊塗,引狼入室。”
這駱文是駱老太太的獨子,加之她聽了這廂話心中也生出了些火氣,偏她還未說什麼宋玉靜卻當著她的麵兒說起她孩子的不是,她自是忍不住暗諷了兩句,讓宋玉靜留心著分寸。
宋玉靜也知自己越矩了,忙道:“母親啊,我也是著急,我們快快回去吧。”
一行人一回得駱府,也不及各自去拾掇一番,直接朝著審人的正堂去了。
駱文見了幾人,忙起身上前來扶著駱老太太,擠出個笑容道:“母親回來了,母親一路風塵仆仆,怎地不去歇歇?”
駱老太太在上位坐下,瞟了站在一邊兒的宋元春一眼,冷哼一聲。
“若家中安分何須我這老婆子撐著這把身子骨來?那可是個不足月的小子啊,你竟不給我好生看著,竟叫人給偷走了!”
駱文笑不出來了,垂首站在一邊兒挨訓,隻是餘光瞟見了駱卿,當即怒意上湧:“你來做什麼?不是在麵壁思過嗎?”
駱卿不語,往後縮了縮。
駱老太太見狀,難得發起怒來,拔高聲調道:“怎麼?她還不該同我說了?你說說你都乾的什麼事兒?還不速速將涉事的人都給發落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