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都過去了,四姐姐,讓我給你看看好不好?”
駱如蘭總算是點頭答應了。
駱卿怕驚著了駱如蘭,小心翼翼地將她扶來躺下後再將長庚為她披上的披風脫了下來,映入眼簾的就是駱如蘭破了的衣衫,還有脖頸上青紫交加的掐痕,還有……幾點曖昧紅痕……
駱如蘭瞧出了駱卿的怔愣,瞬時緊緊揪著駱卿的衣角,眼淚跟豆子似的一顆顆砸了下來,滾到了枕頭上,消失無蹤。
“我該怎麼辦啊?五妹妹,我不要做人了,我該怎麼辦啊……”
駱卿知曉是自己的失神刺激了駱如蘭,忙緊緊地握著了她的手,想以此給她些慰藉。
“不會的,沒事的,這不是你的錯,不是,都是那個畜生的錯!與你又有什麼乾係?你隻消好好地,養好身子就好了。”
她把脈的時候沒發覺駱如蘭有什麼不妥,可有些東西光是把脈是瞧不出來的。
“我們洗洗好不好?我給你擦擦身子,出了一身汗。”
她怕駱如蘭多想,儘力忍著旁的情緒,像往常般同她說話。
她眼見著駱如蘭點了點頭,忙掀開了被子替她蓋住了身子,又拉下了床簾,才喚了外麵的丫鬟進來收拾浴桶。
駱卿沒將人留下伺候,待她們將浴桶裡的水準備好了便將她們遣走了。
“五妹妹……”駱如蘭輕聲道,“我想自個兒起來洗。”
“好。”駱卿伸手將她給扶了起來。
她怕駱如蘭身體不適,拖著隻不大靈便的腳上前替她寬了衣,這才覺出事情遠沒有她想的那般糟糕。
她暗暗鬆了口氣,在替駱如蘭寬衣的時候慢慢引導著她將心裡話說出來。
“四姐姐,等你洗完我給你脖頸上點藥,等上了藥這掐痕明兒就會淡些了,真是個畜生,遲早遭報應!”
駱如蘭身子一顫,似又憶起了之前那股子窒息感。
她用力地握住了駱卿的手腕,握指節泛白,握得駱卿那隻手已隱隱顫抖起來。
“五妹妹,我以為我會死的,但是我沒有,還有,我沒有被他玷汙,我是清白的,我真的是清白的……”
駱如蘭說著說著就慟哭了起來,但抓著駱卿手腕的手並沒有鬆,執拗地用那雙朦朧淚眼看著駱卿,一遍遍地讓駱卿相信她。
“五姐姐,我信你的,我自是信你的,我也知曉你並沒有被那畜生怎麼樣,你不要擔心。”
駱如蘭聞言,臉上可算是拉開了個笑容,可不知想到了什麼,又陡然鬆開了駱卿的手,搖著頭不停往後退著。
“可是他們不信,他們不會信的,我再也嫁不出去了,什麼達官貴爵,簡直是癡人說夢!沒人會要我了,連鄉下的農戶也不會看上我的,我還會令家族蒙羞!”
說著說著她便蹲了下來,將自己緊緊蜷縮成一團。
駱卿心中大慟,是啊,這世道便是如此,有時候,分明女子什麼也沒做,分明不乾女子的事,分明女子傷得比誰都重,可到頭來怪的還隻是那個女子。
那個被他們拿迂腐的教條禁錮了上千年的女子。
可她又是何其幸運,在她也將要被這些個規矩、夫為天和女卑男尊的思想束縛住的時候,哥哥出現了,他如神祇般降臨在她身邊,替她斬斷了周身荊棘。
他告訴了她,這世上,從來不該是這樣,女子讀書是為明理,是為自己,是為不被人輕易騙去,說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那都是騙人的,隻是為了讓女子低入塵埃裡,灌溉陳舊教條,將女子一生都困在那一方小小天地。
他告訴她,人要有骨氣,無論男女,都要有自己的風骨,要知曉自己想要什麼,該做什麼,為自己而活。
他想要她有一方自己的天地。
在他決意送她離開的時候,她讀懂了他的用意,所以她也想出來瞧瞧。
瞧夠了,回首發現,原來他才是那片廣闊天地,離了他,她是真真正正地被束縛住了。
他的心胸比世人朗闊太多。
若是哥哥在,哥哥會怎麼做呢?
駱卿不禁這樣想。
她蹲下來將駱如蘭攬入了懷中,試圖給她些溫暖。
“四姐姐,清白不該是這樣的,我自無愧於心,我自清白。”
這也是他同她說過的話。
“有個人告訴我,對了,他是個男子,他說過,無論男女,清白在於心,不在於皮,何況四姐姐也沒讓那畜.生怎樣,咱們無愧於心便罷。”
駱如蘭在駱卿懷中不停地搖著頭。
“不……他們會說……不……我被賊人劫掠去了,我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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