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如蘭原本因著這場混亂嚇得臉色蒼白,渾身發涼,身子都在抖,見著駱陽舒還在這裡磨嘰,禁不住斥道:“你還是不是男人啊,貪生怕死的!還不如五妹妹一個女流呢!”
駱老太太沒發話,也沒往船上去,這是在說她也不大讚同駱卿的安排。
駱卿邊讓駱如蘭和駱如月並跟著他們的一個二房堂妹上了一隻輕舟,邊對駱老太太解釋道:“女眷留在船上,要麼被殺,要麼……可是大哥哥留在船上就不一樣了,可以偽裝成船夫,他們要逃,無論如何也不會殺船夫的。”
駱老太太聽得這話,才微點了點頭上了另一隻輕舟,隨後駱陽舒的妻子苗氏和另一個二房堂妹也被駱卿安置上去了。
駱陽舒還是不服,就要尋駱卿理論。
“我們不是還有艘船嘛,那艘船上該還有兩隻輕舟吧。”
他說的是另一艘裝著棺材的船。
“誰知道那艘船上是不是有他們的人,想要活命就快去甲板下,換衣裳混進船夫裡。”駱卿話音一轉,對著二房那個比她還小些的嫡子道,“然哥兒,你……”
駱明然沒經過什麼事兒,未免添亂,一直沒吭聲,但額頭上的汗顯出了他的慌亂和害怕,再聽得臨危不亂的駱卿提及自己,忙道:“我就去。”
說著,他還順帶將駱陽舒一起拉走了。
駱如蘭和駱如月見駱卿還在船上,似是沒打算上得輕舟來,不免著急起來。
駱如月膽兒小,隻敢哭著喚道:“五姐姐,你不跟我們走嗎?”
駱如蘭雖麵色發白、眼眶泛紅,到底是要比駱如月好些的,語氣也要比駱如月強硬些。
“五妹妹,你快上來啊!”
駱卿搖了搖頭。
“輕舟就那麼小,再多些人隻怕會慢很多,你們快走吧。”
駱如蘭一輩子順風順水,自然要隨心所欲得多,可回慶和老家這幾日卻是連連發生了這許多事,心氣兒不似從前了,在駱卿說來不及了,要船夫劃船之後,擔心被人發現,她到底是沒敢再多說什麼了。
就在這時候,駱卿聽得有人在船內逼問他們一行人的下落,該是許多家丁害怕了不敢再抵抗了。
青杏和紅梅心下一凜,打算護著駱卿往甲板下走,裡麵都是船夫,人雜得很,說不定能藏身。
可來不及了,隻怕現今那甲板上到處都是人。
“你們會水嗎?”
駱卿緊緊拉著青杏和紅梅問著站在船舷周圍的幾個丫鬟和婆子。
大多都是不會水的,隻有兩個丫鬟點了點頭。
偏這時候,她們被人發現了,駱卿就要讓一眾丫鬟沿著船舷往前跑,可前麵也有人追來了,是前後夾擊,她們躲無可躲。
“跳下去!會水的,敢跳的都跳下去!”駱卿雙手捏緊了青杏和紅梅的手,語速愈發快了,“誰知曉被抓住了會如何?跳下去,憋著氣,不定還能活。”
若是運道好,追著這行人來的那艘船上的人是好的,那他們就還有救!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會水的兩個丫鬟忙不迭跳下船去,還有兩個膽子大點的丫鬟用手捏著鼻子也跳了下去,但大多都是害怕的,惶惶然不敢下船。
而護著她們一乾女眷的家丁已然不敵,有的甚而放棄了抵抗。
那幫子提著刀的人朝她們喊話了:“我們隻要你們主子,幫我們開開路,不會對你們做什麼的。”
不會做什麼?駱卿覺著好笑至極,這都被他們殺了多少人了?
她都不敢正眼去瞧,她就怕自己去瞧了就觳觫著什麼都想不到了。
那人或許也覺著自己方才那話沒甚說服力,找補道:“我們也是沒法子,他們要抵抗,我們不得已就隻好動刀了,不然也見不得你們這些個主子啊,這不,沒敢反抗的我們也沒做什麼嘛。”
“不過,你放心,那些個家丁,沒甚功夫,有的是死了,但大多該隻是受傷了,隻要你聽我們的,我們平安著陸了,那他們就還有救,不然……”
說著,他拿刀背拍了拍跪在自己麵前的家丁的臉,駭得那家丁驚叫一聲,一個勁兒地向他求饒。
“好,我答應你們,但你們不能再傷我船上的人。”
說著,駱卿就要往前走去,被青杏和紅梅給攔住了。
“姑娘,不能相信他們啊。”
駱卿苦笑著搖了搖頭:“信不信也由不得我們啊。”
那持刀的漢子笑道:“果真,主子就是主子,就是個明白人兒。”
“我能有選擇嗎?船上這麼多條命呢!”駱卿譏諷道。,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