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卿不日就要進宮選秀了,駱文也不好罰她,待她跪了半個時辰便出得門來見她了。
他見得她的頭一句話便是:“你這性子得改!”
駱卿本就是來認錯的,跪在地上乖順道:“父親教訓的是,駱卿性子是急了些,得改。”
駱文冷哼一聲:“知錯認錯不改錯,說的就是你!”
駱卿想說,她本也不想來認錯的,奈何她還是駱府的人,起碼明麵上是如此,總也不能將關係鬨得太僵。
何況哥哥身份尊貴,她……不說能同哥哥有個多般配的身份,總也不能來個天差地彆的。
“父親息怒,駱卿以後定會收斂性子的。”話罷,她便對著駱文磕了個頭。
駱文斜睨了她一眼,想著她不日就要進宮了,又是皇上欽點的,若是真一朝飛上枝頭了,也是闔府榮耀,可若是觸怒了天顏,那可就是闔府災劫了。
事已至此,他隻能放緩語調叮囑道:“你脾性陰晴不定,平素裡看著溫溫和和的,一遇事就是個火爆脾氣,進了宮那還得了?你是我駱府出去的人,那你便不是一個人,何況你如今還要進宮,伴君如伴虎,須得謹言慎行才是。”
駱卿看起來愈發乖順:“父親教訓得是,我以後一定三思而後行。”
駱文教訓完駱卿了,這廂也算是找補回麵子了,撣了撣自己的衣袖,道:“起來吧,回去好好反省一番,知錯改錯。”
“謝謝父親的教誨。”說著,駱卿便被青杏和紅梅攙扶著起了身。
她給駱文施了一禮,便打算告退離開了,可還沒走出幾步,她心頭一顫,到底是沒克製住自己,又去觸了駱文的黴頭。
“父親,可有想過去查查當年的真相?”
駱文腳步一頓,半晌沒說話。
駱卿也沒再多問,撐著發顫的雙腿往外行去了。
不多日就是駱如蘭成親的日子了,偏駱如蘭顧忌著駱卿的情緒,這幾日天天來祥瑞園陪她。
駱卿無奈,隻得勸她:“你就好生準備著你的大婚吧,我無事的,就是我進宮之後還得勞煩你多多照看六妹妹才是。”
駱如蘭拉著駱卿的手,誠懇道:“你且放心吧,六妹妹也是我的妹妹啊。”
話音甫一落下,她便探頭望了望外麵,見沒人來,忙讓自己的貼身丫鬟拿了個花布包來,一股腦地就塞到了駱卿懷裡,隨著幾人的動作,那花布包裡還傳來一陣叮鈴隆咚的聲響。
駱卿疑惑:“這是什麼啊?神神秘秘的。”
說著話駱卿已經將花布包打開了,是一堆釵環首飾。
她還未反應過來,就聽得駱如蘭道:“你進宮總要打點的,這些是我攢的一些釵環首飾,你拿著吧,打點好了你在宮中的日子總要好過些的。”
駱卿搖了搖頭:“不用了,我這裡有,夠了,你拿回去吧。”
她怕駱如蘭覺著自己跟她見外,又打趣道:“做陪嫁。”
駱如蘭羞紅了臉,垂下頭低聲道:“才不要便宜了他呢。”
駱卿瞧駱如蘭這副模樣,怕是將她大多首飾都給她送來了,她是斷斷不能收的,又不好拂了她的好意,就隻拿了支釵子,權作念想了。
一轉眼,駱如蘭成親的日子就到了,這婚事辦得不說多盛大隆重,也算是風風光光了。
且莊家給莊嚴和駱如蘭在京城買的院子就隔了駱府兩條街,倒也算近,宋玉靜也還滿意。
隻是女兒一朝出嫁,就是彆人家的了,送人出門的時候兩母女到底是沒憋住,雙雙哭了起來。
駱卿瞧著這一幕嘴角卻是禁不住帶上了笑,有父母兄長送嫁,還有心儀的男子在側,大抵是世間最快樂的事了,就是哭也是幸福的。
一偏頭,她卻見駱如月在默默垂淚。
她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輕聲問道:“怎麼了?”
駱如月擦了擦眼角的淚,囁嚅道:“想王姨娘了。”
駱卿心情也陡然沉重了起來,也不知該拿什麼話來安慰駱如月,隻是緊了緊捏著她的手。
駱如月的性子太軟了,駱卿進宮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如今看來她也隻能讓青杏和紅梅在府中替她看著,讓她們倆為駱如月出出主意了。
今兒駱如蘭成親,駱府自然是要擺席的,舒以歌也來了,駱卿忙去尋了她來,卻見她又消瘦了。
“你這是怎麼了?有心事?”
舒以歌強打起精神搖了搖頭,沒說話。
駱卿伸手替舒以歌捋了捋鬢角的秀發,道:“還想瞞著我,你看你眼眶子底下,黑了一團,幾日沒睡過好覺了?劉大哥不在京中,那你便派人來喚我,我給你調理調理。”
舒以歌還是不肯說,駱卿見她用好飯了便悄悄地將人給拉到了自己住的祥瑞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