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姑娘是想知曉我今日所焚之香?”曾香雲問道。
駱卿見曾香雲這般直白,也不繞彎子了,用力地點了點頭:“恩,今兒曾姑娘調的香確是好聞,氣味淡雅,餘調悠長。”
曾香雲謙遜道:“謝過駱姑娘的誇獎,不過是些雕蟲小技罷了,比起我母親調的香來,是差遠了。說來,還是駱姑娘厲害,醫術精湛,也實用。”
駱卿搖搖頭:“哪裡,香調得好可緩解人的疲乏、苦痛,也能治病了,說來還真想見識見識令堂調的香。”
曾香雲淡雅一笑:“駱姑娘謬讚了。其實我叫住駱姑娘是為了這個。”
說著,她將一張折疊好的紙給了駱卿。
駱卿疑惑,接過打開來瞧了瞧,竟是香料配方。
她忙將紙張折好,就要遞還給曾香雲。
“這是香料配方,我聽說這種不大外傳的,你怎麼……快快拿著,我不能收。”
曾香雲握住了駱卿的手,將紙張重新塞到了她手中。
“無礙,我母親出自調香世家,這不過是我閒來無事調的一味香,算不得什麼驚世駭俗的,今兒是頭一遭拿出來現拙呢,被你誇了,你便是這味香的伯樂了,拿著吧。”
話已至此,駱卿不收下倒像是拂了人的好意。
“無以為報,駱卿隻得在此謝過曾姑娘了。”
說著,她便同曾香雲福了福身。
曾香雲伸手搭了她一下:“快彆。”
兩人便相攜著往前行去了。
駱卿也同曾香雲說起了自己的打算:“我想看看能不能在香料中多加些對身子有益的藥材,不定做好配方了還能治病,往後還要多多來向曾姑娘討教呢,曾姑娘可莫要嫌我煩。”
曾香雲低眸淺笑:“無礙,我也好同你學學,快彆曾姑娘曾姑娘地叫了,喚我名兒便是。”
駱卿笑得歡快:“香雲,那你喚我如卿便是。”
兩人相視一笑,路上碰到了舒以歌和朱嫣然,幾人一同去用了晌午飯才各回了各的屋。
用過晌午飯大多人都去歇晌了,駱卿今兒怎麼也睡不著,乾脆獨自出去走走了,可巧在儲秀宮的一處牆角遇到了隻兔子。
隻見那兔子渾身雪白、雙眼紅彤彤的,脖子上還係著個鈴鐺,正蹲在一片深綠的樹葉上,三瓣唇一動一動的,似是在嚼著什麼東西吃,隨著它的動作,脖頸上的鈴鐺也叮鈴鈴地響著。
她一隻手拎著兔耳朵將兔子提起來,再雙手抱住了它,一下一下,從頭順到尾,是愈發愛不釋手。
她所在這處牆角正好還有棵大樹,擋住了大多陽光,也不曬人,她乾脆坐在一邊兒的回廊上擼起了兔子。
可是這愈擼愈覺著不對,兔子這麼笨,萬一是不小心走丟了可怎麼辦?
她雙手托著兔子,直視著它,問道:“你的主人呢?你是不是走丟了啊?”
可兔子哪裡會應她?就睜著雙紅眼睛回望著她,都不帶多動的。
她忍不住用臉蹭了蹭兔子的頭,竟是同它撒起嬌來:“你怎麼就走丟了呢?等我多抱會兒,多抱會兒就帶你去尋你的主人,好不好?”
以前她在清泉村的時候就時不時地會去逗弄鐘嬸家的小白兔,後來拿小白兔試藥,其實她也是百般不忍的,可耗子她又不敢動它,隻能拿小白兔了,不過她也都是精細養著的,這廂見著了就忍不住回憶起了那時的日子。
隻可惜回不去了。
她心情陡然低落了下來,可她懷中的小白兔渾然不覺,三瓣唇一動一動地,竟是咬住了她緋紅衣裙的一角。
她見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是餓了嗎?我這裡也沒你可以吃的,算了,還是去尋你的主人吧。”
說著,她便站了起來打算去問問儲秀宮內的宮女,瞧瞧看這隻兔子到底是誰的,也好給人送回去,免得這兔子的主人著急。
她抱著兔子正打算離開,卻聽得牆外麵傳來了一道女聲:“小白你給我出來,小白……”
“小白?”駱卿看了眼自己抱在懷裡渾然不覺,通身雪白的兔子,疑惑道,“不會是在喊你吧?”
這聲音有些低,似乎是從腳下傳來的。
駱卿循著這道嬌糯的聲音蹲了下來,發現在回廊儘頭的牆根處有個小洞。
這洞就比耗子洞大些,她蹲了下來,還是沒法子看到外麵,倒是外麵呼喊小白的聲音要更明亮了些。
她抱著兔子直起身左右瞧了瞧,沒發現人,也不顧忌什麼大家閨秀的體麵了,立時抱著兔子趴到了地上,冷不丁就同外麵一女子對上了。
“啊~”
兩人雙雙受到驚嚇,禁不住驚呼出聲,駱卿一個沒注意,還一個趔趄,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