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中多的是波譎雲詭,哥哥在宮中雖有人手但所謂鞭長莫及,要是能有皇後護著定然能事半功倍,畢竟皇後是太皇太後母家的人。
她心知這樣著實為難皇後了,畢竟她是皇上的發妻,而以歌又是皇上新近納的妃子,可她沒有其他法子了。
“娘娘,是如卿為難您了,若是……娘娘覺著為難,那便不必應如卿。”
皇後嘴畔始終帶著抹笑,聽得這話微微搖了搖頭,渙散的眼神倏然被她拉了回來,還是那般柔柔地望著旁人,帶著無限包容和寬和。
“無礙,本宮答應你,隻要舒昭儀守著本心,不去危害旁人,本宮自當好生護著她,本宮隻要活著一日,能護著便儘量護著她。你可放心了?能安心出宮成親了?”
駱卿微微一笑,俯下身子又同皇後行了一禮。
“娘娘的大恩大德如卿定當銘記於心。”
“不必如此,這是本宮先前答應了你的,是你應得的,何況舒昭儀也不定會如何,倒是本宮撿了便宜,不然你若提出想要這天上的星星本宮才真是頭疼呢。”皇後笑著道。
駱卿想,皇後的溫柔是刻在骨子裡的,每句話都能照顧到旁人的情緒,不至讓人落於尷尬和惶恐的境地。
其實似她這般主動將軟弱暴露出來委實不好,可她的直覺告訴她,皇後是真的溫柔寬和。
經過太皇太後之事她知曉要透過表麵去看人,要是平素裡她自會抱著懷疑之心去探究,不會輕易去求皇後,可是在鳳儀宮的這段日子,在皇後生病的這段日子,她清楚地明白她是真的可以坦然赴死,縱有不甘,卻也不會怨天尤人,她是真的善。
“娘娘,如卿也是望著您好的。”
皇後起身,將駱卿拉了起來。
“我知曉,你也要好好地啊。”
駱卿會意,朝皇後釋然一笑,福了福身離開了。
她坐在馬車裡,看著漸漸往後退去的宮闈景象,禁不住長出了口氣,可思及被自己連累了的以歌又是滿腹心事無處安放,她不想再這樣被動下去了,可胳膊扭不過大腿,起碼現今是如此,她隻能忍著。
出得宮外,馬車突然停下了,她疑惑地掀開側麵的馬車簾往外瞧著,卻見長庚往這邊行來。
她忙回身戴上長鬥笠,就聽得馬車外響起了長庚的聲音。
“姑娘,王爺請您過去呢。”
“好。”
駱卿輕輕答了一聲,外麵的趕馬小公公忙替她掀開了馬車簾,她矮身出了馬車,隨著長庚往不遠處的馬車行去了。
她進得言淮的馬車後,心有戚戚地看了眼端坐在馬車裡的言淮,不知是不是心口那股子擔憂作祟,她隻覺他的哥哥瘦了,似乎還憔悴了些許。
她也忘了自己頭上還戴著長紗鬥笠了,竟是這樣一頭紮進了言淮的懷裡。
言淮故意‘唉喲’一聲,揉著自己的胸口呼疼。
言淮甚少如此捉弄駱卿,她自是信以為真了,擔憂道:“哥哥,你怎麼了?都是我不好……”
她急急將自己腦袋上戴著的鬥笠取了下來,嘴裡還在一個勁兒地道歉。
“你都瘦了,我一瞧見你這樣我就給忘了。”
提起這茬兒她就垂下了頭,不敢看言淮的神色,可又忍不住偷偷地去瞧。
言淮自是知曉她指的是什麼,他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伸手摸著駱卿的發頂,道:“哪裡瘦了?怕是你才瘦了吧,你就欺負哥哥瞧不見,是吧?這段日子可苦了你了。”
“不苦的。”駱卿認真道,“如今皇宮中沒人再生天花是再好不過了,不然到時候傳出宮去,隻怕要人心惶惶了。”
“已經鬨將出去了。”言淮平靜地陳述著事實。
駱卿訝然:“此事該是壓著的,皇上和太皇……該都是不會讓人傳出此事來才是啊。”
“你在我麵前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地不敢提她,我之前還大言不慚地說什麼眼瞎心不盲便好。”言淮自嘲道,“我是眼瞎心也盲,隻恨自己看錯了人,認賊作母!”
駱卿緊緊拉著言淮的手,卻是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半晌隻憋出了一句:“以後哥哥有卿卿了,無論發生何事,卿卿都會同哥哥一起麵對。”
言淮涼了多日的心陡然被駱卿的一雙小手給捂化了,他一把將駱卿攬入懷中,緊緊地抱著,久久不願撒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