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駱卿大驚,細想想又覺著理所當然,這般冷的水,頭幾個月的孩子嬌貴,哪裡能熬得下來?
“大抵是報應,卻是報應到了孩子身上,罷了……”
駱如煙要害駱卿,沒得駱卿就大度得一點不計較,她當時真的隻是覺著孩子無辜,駱如煙又離岸近些,為了孩子就推一把吧。
如今人沒救過來她倒也不覺多惋惜,孩子出生在那樣的家裡,有著那樣的父母兄弟,以後的日子不定就會好過。
言淮久未聽見駱卿言語,怕她傷心,勸慰道:“就忠義伯府,生下來孩子也是隻有受苦的。”
駱卿輕輕一笑:“哥哥,我沒事,方才腦子清醒了,想想也是,就忠義伯家,亂糟糟一團。”
“你先歇會兒,今兒這般,指不定要受涼。”言淮可不想駱卿為著這些個事兒操心,“且等等我,待將事情處理了咱們就回家。”
這時候,外麵響起了敲門聲,是送薑湯的丫鬟來了。
言淮眼睛不好,也不主動攬下喂駱卿薑湯的活兒,起身讓紅梅來喂。
“喝完睡會兒,要是沒醒待會兒我將你抱回去便是了。”
話罷,言淮就要走,駱卿急急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我也想去。”
言淮搖了搖頭:“不行。”
“可以的,我沒事的,哥哥,你就讓我去吧。”
駱卿憋著嘴,拖長了嗓音,是又在撒嬌了。
言淮沒再接駱卿的話頭,隻讓紅梅給駱卿喂藥,人卻是沒走。
駱卿知曉,言淮這是答應了。
“哥哥真好。”
言罷,駱卿也不嫌薑湯難喝了,接過紅梅端著的碗,一口氣將碗中的薑湯給‘咕咚咕咚’灌下去了。
其實駱卿身子還是虛的,先前在湖水中掙紮了一番,現今是渾身綿軟無力,可她明白此事不簡單,那人分明是針對她而來,不知為何卻是臨時起意連帶著駱如煙也被她推入了湖中。
她想要知道是誰乾的,又是什麼目的。
太皇太後?端親王妃?還是榮國公夫人?
她們無疑是最有可能的。
端親王妃和榮國公夫人對她恨之入骨那是毋庸置疑的,至於太皇太後,那也是不無可能,還能一箭雙雕呢。
若是自己死了自然是最好,若是自己沒死,而自己又是在定國公府出事的,也能讓哥哥愈發痛恨定國公府,哥哥必然會加緊動手,之後定國公府一派之人就算跟哥哥透露宸妃娘娘死亡的真相那哥哥也會覺著是他們挑撥離間。
待駱卿喝完藥,穿好衣裳,裹好厚披風,就由著紅梅扶著要往外走的時候被言淮一把抱起,慢步往方才聚會的花廳去了。
花廳內的許多人本還在竊竊私語,這會子見得言淮抱著駱卿來了,是心頭大驚,這也未免太過不合規矩了。
可怡親王行事,他們說不得,隻能閉緊自己的嘴,看看怡親王到底要怎麼做。
成景見人沒事,心頭是大鬆了口氣,可免不得又有些酸澀,能護在她身邊的人到底不是自個兒。
這時候淑華郡主已坐到了他身邊,低聲道:“看吧,她現今不一樣了,有人護著呢。”
成景沒說話,隻是看著廳中央燃得正旺的炭火。
言淮將駱卿放到離炭爐最近的地兒,自己挨著她坐下了,這才道:“將人帶上來吧。”
長庚抓著那婆子的手,將婆子直接摔到了地上,讓那婆子吃了個狗啃屎。
那婆子身上太多肥肉了,被人像爛泥般摔到地上時身上的肉還在一顫一顫的,叫人看著都覺油膩。
那婆子就勢坐在地上,還在一個勁兒地喊冤,又說他們仗勢欺人,活脫脫一個潑婦,哪裡像是慣常在府中做活的?
定國公夫人立時驚呼一聲,拿住自己身邊的管事就問道:“這是哪裡來的婆子?我怎地沒見過?”
那管事誠惶誠恐道:“回稟主母,府中並未有這一號人,怕是……怕是混進府中的……”
定國公夫人一聽得這話就對著管事一頓訓斥,轉而又賠笑臉同言淮和駱卿道歉,隻說是自己治家不嚴,是將定國公府摘得乾乾淨淨。
言淮微微一勾唇,沒多說什麼。
長庚會意,替言淮發問:“你打哪兒來的?誰指使你的?”
那婆子渾濁泛黃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拍著大腿乾嚎道:“哎喲,我冤啊,我不過是見兩位夫人在推搡,想要阻止她們,哪裡就曉得她們怎麼摔到湖裡了哦。”
“是嗎?”駱卿麵上帶著的笑蕩然無存,“那我倒是要問問,你作何要推我下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