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定國公謀逆一事,朝中局勢紛繁變化,多了許多空職出來,皇上的意思是讓言淮舉薦一二,可言淮卻是不願。
如今他雖說跟皇上關係緩和,不說回到過去,卻也算是極好了,私底下也慣常插科打諢,但這種事兒他還是不願插手的,隻說皇上能獨當一麵了,自有人選。
皇上也是個聰明人,立時懂了言淮的意思,但選好人選之後也問過他的意見,這人算是補上了不少,隻是大多都是年輕一輩兒的,真真算是翻天覆地的變化了,連言淮都想感歎一句自個兒老了。
朝中空職漸漸被補上,他也比以往空閒了不少,他也樂得可以多陪陪他家卿卿。
可忠義伯府上就沒那般歡樂了。
皇上拿著忠義伯府助紂為虐,任定國公一派作惡的由頭將忠義伯的爵位給削了。
駱卿得了這消息的時候正由言淮陪著在夏濃軒擺弄藥材,她不過沉吟半晌就抬頭問起了他。
“是哥哥做的?”
言淮不置可否,擺擺手先讓青杏和紅梅出去了。
“忠義伯府當初同定國公一派走得近,忠義伯又是混吃等死的,皇上早想整治他們這種得了祖上蔭封,又不乾實事,成日裡隻知曉仗勢欺人的勳爵人家了。”
“不止他們一家,皇上由著這名目可是整治了不少人家了。”
駱卿疑惑。
“皇上不怕一些個老臣寒心?”
言淮撇了撇嘴。
“怕啊,所以隻是整治一些跟定國公府走得近的人家,他們家底下還有人在朝中當官的大多沒受太大牽連。誰叫忠義伯的兒子不爭氣呢?”
還敢肖想我的王妃?沒直接要了他的命算是我現今脾性變好了!
他在心裡又補了句。
駱卿卻是覺著有些頭疼的。
“怕是又有得我忙了。”
言淮自是知曉駱卿指的是什麼,正欲開口說什麼卻聽外麵人來報,說是宋玉靜派人來傳話,明兒她的幾個姐妹都要回府,讓她回府吃頓團圓飯,正好替駱如月相看相看夫家。
這哪裡是宋玉靜要人來傳的話啊?怕又是駱文。
言淮微微勾唇,譏笑道:“來得還真是快啊。”
“可不是。”駱卿歎了口氣,“隻願父親能拎得清一些,若他真的開口我當真是……罷了,攤上這麼個父親……”
她仰頭對著坐在身旁的言淮苦澀一笑。
“哥哥,你知道嗎?當初我以為他會改變的,真的以為他會的,是,他是變了些,可他……到底還是最為偏心駱如煙。”
“她一錯再錯,犯下那般多的錯事,可是隻要駱如煙尋上他,他總也會心軟上幾分,而我說什麼他都不會多聽。”
“我也不奢望什麼了,反正我也是新近尋回來的,與他的父女之情沒有他同駱如煙的深厚也說得過去,可他不該一再來要求我什麼,畢竟我也沒想要他為我再做什麼。”
她隻是想告訴自家哥哥,她不會心軟,特特是對待宋元春母女,她更是不會心軟半分。
“那我就放心了。太皇太後所犯罪行的證據還在搜集,太後又剛出事,皇後又……”
言淮想著駱卿對於皇後之死一直耿耿於懷,到底是沒再多提,立時轉了話頭。
“太皇太後之事還得押後,我明兒要去見一個人,是當初朝中的老人了,他們怕是說服不了他,隻有我去了,就不能同你一道回駱府了,莫要委屈了自個兒。”
頓了頓,他又道:“帶著素素去吧。”
駱卿見言淮這般關心自個兒心頭是歡喜的,嘴上卻是禁不住打趣起他來。
“哥哥何時變得這般囉嗦了?”
言淮毫不介意,伸出食指刮了下駱卿的鼻尖。
“哥哥這是怕你受委屈。”
“有哥哥給我撐腰,我能受什麼委屈?”
駱卿歪著頭反問道,是滿臉的驕傲。
免得旁人說她攀上高枝兒了,回家也要拿喬,駱卿翌日早早地就起身去了駱府,卻不想還有人比她到得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