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梅接著道:“是啊,府裡一下子便熱鬨了起來,小主子都不缺玩伴了。”
駱卿滿臉喜色地瞧著自個兒的肚子,這些天來的雙腳浮腫,夜裡腿抽筋得睡不著的辛苦,好似都值得了,整個人頃刻間都柔軟了下來。
“那我一定要同哥哥寫信說。”
前幾日她又收到了隨軍情一起帶到京城來的言淮寫給她的書信,大多的字句都是在報平安的,安撫著她,讓她安心,他會儘早趕回來的。
她倒是不求言淮能回來陪著她生產,隻求他平平安安地就好。
言淮在邊疆確實著急,甫一到得邊關,不過休整了兩日就領兵同匈奴打了一場,匈奴防不勝防,言淮的這場突襲倒也算是大獲勝。
如今斷斷續續也打了好幾場戰鬥了,雖說大多都是勝場,可匈奴盤踞邊疆多年,他又一心想要打得匈奴人數十年不敢來犯,一時也是久攻不得。
畢竟近兩場戰鬥看來匈奴人開始在反撲了,顯是前幾場戰鬥將他們給惹怒了,言淮更是不敢輕易離開邊關了。
他站在邊關的城牆上,仰望著天際的星子,是久久沒有動彈。
冷不丁地,一壺酒就朝他扔來,他看也不看,穩穩當當地接過,仰頭便是一大口,有些酒水灑了出來,沿著下顎隱沒於盔甲內,是好不豪爽。
“想小駱兒了?”是劉霄打趣的聲音。
“是啊。”言淮懶洋洋道,“你沒媳婦兒你不懂。”
劉霄走到他的身側,擺擺手道:“想她就回去看她唄,就是趕得急了些,而且這邊關又不止你一個將軍,你也不可能每場戰鬥都在啊,朝中總要有可用的人才才是。”
“話是這麼說,可是現今這場與匈奴的戰爭我才是主帥,士兵們不可輕易離開戰場,我又憑什麼要特殊?就因著我是王爺?”言淮搖頭冷笑,“在戰場上,刀劍可不管你我是誰。”
“是,軍中不是無將,但前幾場戰鬥已然惹怒了匈奴人,他們正是鬥誌昂.揚的時候,我更不能走,至於獨挑大梁的將軍,朝中有,可這不還是在朝中嗎?”
劉霄知曉言淮的抱負,更知他肩上所擔負的責任,也不勸了,聳聳肩道:“你說的是,反正我妹子是安穩生下孩子了,也算是有驚無險了。”
言淮仰頭又喝了口酒,用手背胡亂地一擦下巴,便道:“你去,多備些你做的傷藥,然後快馬加鞭回京,幫我看著卿卿,守著她,她到時候若是……”
現今擅長婦產一道的萬夫人已經去了蒙兀,駱卿是醫者不自醫,就隻有奢望劉霄能趕得及了。
劉霄沒想到就這樣扯到自個兒的身上了,張大了嘴指著自個兒,見言淮隻笑著望著自個兒,是不再多置一詞,他心頭明白,此事是沒有轉圜餘地了。
他點點頭:“行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唄,誰叫你是王爺呢?我製完藥就連夜趕回京,到時候小駱兒生完孩子再連夜趕回來,王爺,您老可滿意?”
說完這話他也喝了口酒,隻是這口酒就是有點難以下咽。
他餘光瞟見身邊的言淮一直笑眯眯地望著他,心頭是愈發慌了,連忙放下酒壺,結結巴巴問道:“怎……怎麼了?”
“那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呢?還不快去製藥!”
言淮嘴角雖還帶著笑,可雙眼透出的光卻不那般友好了,起碼劉霄沒覺出友好來。
“你要是做生意,那就是奸商!你要是當官,好吧,你本來就是官兒。”
話罷,劉霄轉過身就打算走了,可言淮還不打算放過他。
“把手中的酒留下。”劉霄一張臉上的表情可堪為精彩,可看著言淮的眼神示意,隻得重重地將酒壺擱在了城樓上,憤憤然下城樓去製藥去了。
待劉霄走後,城樓上重歸於平靜,他複又抬頭看著天上的星子,一閃一閃地,是好不明亮。
他想,他沒法子回去,那就隻有想儘一切法子,儘自個兒所能護她平安。
好不容易才又有了這麼一個家,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想更不能再失去的。
還要幾日就要過年了,他如今隻能遙祝他的卿卿新年快樂、來年諸事順遂了。
今年言淮不在京中,王府是冷清得很,可再冷清這年還是要過的,還要過得紅火,饒是駱文那邊廂著人來請她過駱府去過年她也是沒有答應的。
她要守好他們的家,在言淮走時她答應過他的。
選購年貨、布置王府,她挺著個大肚子是樣樣沒落下。
當她看著王府裡裡外外都掛滿了紅綢子、紅燈籠,再貼上了紅對聯的時候,心情也愉悅了起來,當日還特地讓素素、青杏、紅梅和六喜,還有邵嬤嬤,一道陪著她上桌用了飯。
這年雖因著言淮不能回來過得不算多圓滿,但還算喜慶,駱卿還是高興的,何況明年還能在家中添兩個小的,那更是叫她歡心了。
不知是駱卿心氣兒好了還是如何,當夜她是難得地睡得安穩,沒做噩夢,也沒因著睡姿不好壓得胸口喘不過氣兒來而醒過來,是難得地酣睡了一夜。,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