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卿眼見著就就要臨盆了,可她一日日躺著,到時候勢必是不利於生產的,她同劉霄商量了一番,這幾日總算是開始下地走動了。
可她現今肚子是愈發大了,一張小臉卻是愈發瘦了,是細胳膊細腿兒的,走不得多久雙腿就撐不住了,更彆說出門去駱府瞧瞧了。
好在她聽說駱府這幾日尚在有序重建,皇上也準了駱文和駱陽明的假,讓他們能在家中時時照看。
至於這凶手,雖是已經死了吧,但官府卻是不得不過問的,畢竟這可是天子腳下的京城,又是一官員的府邸被燒,隻怕會引起百姓恐慌。
可這於駱府卻是一樁醜聞,不好多做宣揚,卻也不好不說,在官府來問詢的時候駱文到底是如實告知了。
官府稍加思量,也隻是對外宣稱駱府是自個兒不小心走水,與旁人無關,既保全了駱家的顏麵,也平息了百姓的惶恐不安。
日子如水,駱卿臨盆的日子就這樣來了,駱文和宋玉靜得知消息後都趕到了王府守著。
怡親王府早為駱卿臨盆這一日做足了打算,什麼都給備齊全了,什麼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可饒是如此,駱卿還是難產了,頭一個孩子生下後,她生第二個孩子沒了氣力,孩子久久卡在產道,是無論如何也生不下來。
產婆沒法子,隻好著人灌參湯,一碗參湯下去,駱卿可算是又有了些氣力,但還是支撐不住她將第二個孩子生下來。
“拉……拉出來……”
“啊?”
產婆是宮裡指派來的,有兩個,但皇上顯然極其重視怡親王府,若是王妃出了什麼問題她們也擔待不起啊,她們一時有些猶豫。
紅梅性子急,當即便道:“你們做什麼?王妃叫你們將孩子拉出來你們就拉出來啊!”
“可……這……”兩個產婆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沒人下定主意。
“你你你,我我我,王妃怎麼說你們照做便是!”紅梅怒道。
青杏卻是清醒得多,她替駱卿擦好汗後,這才對一直拿不定主意的兩個產婆道:“不若你們倆誰去屋外問問劉神醫。”
一產婆忙道:“我去!”
說著,她就顛顛兒地跑去屋外問劉霄了。
劉霄聽得產婆說駱卿叫他們將孩子拉出來,凝眉半晌,道:“沒法子了,既然孩子不是因著旁的緣故卡住了,而隻是因著她沒氣力了才生不下來,如今也隻有狠心將孩子拉出來了,隻是你們當心著,莫要將孩子拉狠了,之後若出了什麼事兒都由我擔著。”
產婆們也是做過這事兒的,隻是得有人發話、擔責任,不然到時候主子們真出了什麼事兒,她們可是要丟命的。
得了這話她們便安心了,兩個產婆一合計,咬咬牙,快準狠地便將孩子拉了出來。
可幸這孩子還算康健,身體底子不算弱勢,一拉出來就哇哇地大哭了起來,隻是孩子被拉出來那一瞬間實在太疼了,駱卿直接暈厥了過去。
青杏和紅梅不敢怠慢,忙出門將劉霄請進了屋來。
劉霄蹙眉把脈,幸而人沒什麼事,就是方才痛極,加之太過勞累,這才厥了過去。
但生孩子勢必是要大傷元氣的,他還是給駱卿開了服藥,讓青杏和紅梅照方子抓藥,一日兩頓給駱卿熬煮,吃上個十日才能罷休。
而這會子兩個孩子都被拾掇乾淨了,是龍鳳胎,都被小心放在了繈褓中。
劉霄忙湊上前看了看兩個小家夥,隻是這一看卻是禁不住皺起了眉,心道,果真,就算爹娘生得好看,這剛出生的孩子都是一樣的醜。
他滿足了,覺著沒什麼好羨慕的,這倆孩子現今還沒睜眼也逗不了,他就背著手走了,準備去手書一封信給言淮快馬加鞭送去,也好讓他早日得知這個好消息。
他砸吧砸吧嘴,想著,這雙胎已然是吉兆,這小駱兒還生的是龍鳳胎,看樣子匈奴是真的翻不了身咯。
駱卿醒來後劉霄又來了,給她把了脈,確認她確實是無礙了,這才算是徹底放下了心來。
可是她身子到底還是虛弱的,劉霄不免又叮囑了她須得好生休養一段日子,切勿太過操牢。
駱卿一雙眼溫柔地看著床上的這兩個小小人兒,笑道:“如今又有了他們,哥哥又還在邊關,我自是要萬分珍重的。”
他和哥哥前半生孤苦,他們實在不願自個兒孩子最後也無父無母,他們自然是要想儘法子好生活著,還要活好,給自個兒孩子一個溫暖的家、一個光明的未來。
在駱卿拚命生產的時候,遠在邊關的言淮也率領著大軍同匈奴士兵到了最為關鍵的一戰。
此戰若勝,接下來的幾場戰鬥不過是追著匈奴打得爹娘不認,言淮不日便能班師回朝;此戰若敗,戰事勢必還要膠著一段日子,說不得還要個半年這場戰役才會罷休。
言淮惦念著遠在京城的駱卿,是不免心急,可愈是心急他麵上則顯得愈發風輕雲淡,而匈奴更是會遭殃了。
此一戰持續了兩日,雙方人馬都打得疲累不堪,好在言淮早有所料,先前特意留了隊士兵不讓他們上戰場,在這緊要關頭便發揮了他們的作用,待匈奴人不察,繞到他們身後,將他們絞殺殆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