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小兒!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定力深厚的王如龜暴跳如雷,地上扔了十多份宣傳單,汙蔑他想造反倒也罷了,居然說他老婆在京裡跟王爺通奸,還把他老婆給畫成了連環畫,詳細描繪了偷漢時的場麵。
“大人!切莫動怒,您動怒就上了那奸賊的當啦……”
一位軍師連忙說道:“正所謂上兵伐謀、攻心為上,趙雲軒搞了如此多的花樣,隻為激您出去大戰一場,但咱們的騎兵進了山地撒不開,江北軍又善打山地戰,咱們何必去自討苦吃啊?”
“大人!軍師此言有理……”
一位將軍也說道:“草原步卒最晚六日也能趕到,兩麵夾攻才是上上之策,屆時咱們過了江,還有袁家主力軍在等著咱們,萬不可在此地損兵折將,否則力有不逮啊!”
“哼~”
王如龜拍桌坐了下來,怒氣衝衝的說道:“傳令下去!誰人膽敢私藏此畫,一律處斬,對了!他們究竟是如何把畫撒到營盤中來的,某非先鋒營中出了叛逆不成嗎?”
“大人!半夜從天上撒下來的……”
一名副將憂愁道:“有不少士卒皆看到了幾隻黑色大鳥,從天上悄無聲息的飛過,然後這些畫就從天而降了,據說是趙雲軒請來了雷震子,神仙不能參戰卻可以幫忙!”
“哼~真要有神仙幫他,他也不用在這跟我玩陰的……”
王如龜陰著臉說道:“咱們也不能光讓人看笑話,派一支精騎去砍了他們的牌子,最好一把火把山給我燒了,我看他們還如何妖言惑眾!”
“是!”
眾將立刻領命而去,騎兵營的主將親自來到了先鋒營,一看對麵山頭的計數牌,居然隻剩下四百多人了,他跳下馬來皺眉道:“張啟明!你跟我說實話,究竟有沒有人逃過去?”
“大人!借一步說話……”
先鋒營主將把他帶進了營帳,低聲道:“他們暗殺了督戰隊的人,穿上督戰隊的銀甲假裝叛逃,一下子引過去五百多人,還有幾十個斥候一起跑了,但咱不敢說啊,說出去非炸營不可!”
“王八蛋!這回是碰上高手了……”
騎兵主將喪氣的罵了一聲,可對方又說道:“要命的是聖旨啊,不管是不是矯詔,隻要士卒拿著飛紙回家鄉,完全可以說不知者不罪,而且我對照了聖旨的大印,居然跟真的一模一樣!”
“廢話!”
騎兵主將怒道:“趙雲軒挾天子以令諸侯,他要什麼聖旨沒有,但他的兵力多達十五萬,進了山地咱們占不到便宜,所以隻能暫時忍耐,老子這就帶兵過去叫陣,引他們出來!”
“大人!我這有封密信,您看了可彆動怒啊……”
張啟明掏出了一封書信遞過去,主將疑惑的抽出幾張信紙來,結果第一張就是連環畫,詳細描繪了兩位李府的女子,如何在女醫館與人秘密通奸,甚至附上了三個人的肖像畫。
“混賬!居然敢汙蔑我夫人……”
主將爆吼了一聲,憤怒的將信紙撕了個粉碎,可氣的眼珠子都紅了,渾身都在不停的發抖。
“這信是淩晨時分射進壕溝的,看過信的人都被我關起來了……”
張啟明捏著鼻子說道:“趙雲軒在信上說……咱們為葉家在這賣命,他們卻在背後淫辱咱們的妻女,大將軍他夫人更是通奸致孕,雖說不大可能,但他們畫的太像王夫人了!”
“你什麼意思,你想投敵
嗎……”
主將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張啟明連忙擺手道:“大人!我怎麼可能投敵,但咱們沒有必要這麼拚啊,這一路打到江南去,咱們還能剩下多少兵馬,到時候卸磨殺驢,畫上的事可就成真了!”
“你想擁兵自重?大將軍不會答應……”
主將喪氣的鬆開他說道:“大將軍世代忠於皇室,姻親也皆是皇室子女,咱們都投敵了他也不可能投,而且趙雲軒斷了咱們的糧道,從草原上運糧也撐不了多久!”
“反正咱不能把弟兄們給拚光了,萬一咱們打到江南之時,已經是袁家的天下,手上沒兵隻能引頸受戮……”
張啟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主將則望著地上的碎紙,他夫人在畫上笑的特彆浪蕩,但他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卻說道:“想擁兵自重也得占了姑蘇城,否則在這種鳥地方隻能等死!”
……
三千騎兵挑了個中午的飯點,轟隆隆的衝向了對麵山頭,誰知一點抵抗都沒遇到,但道路中央卻掛著一條橫幅——吉國人不殺吉國人,父老鄉親正在等著你們回家!
“上山!砍牌子……”
將領陰著臉衝到了路中央,一槍砍掉了半空中的橫幅,結果一對老夫妻居然從小路上走了出來,挑著熱氣騰騰的木櫃吆喝道:“賣胡辣湯嘞,香噴噴的胡辣湯嘍!”
“你們……”
將領的眼珠子突然直了,身後的大隊騎兵更是呆若木雞,一位騎兵連忙大聲喊道:“老人家!你們是東田縣人氏吧,為何跑到此處來賣胡辣湯了,誰讓你們過來的?”
“家鄉打仗啦!咱們逃難出來的……”
老夫妻倆將木櫃卸在了路邊,用方言說道:“好好的太平世道一下就亂了,鄉親們死的死、逃的逃,幸虧咱夫妻倆碰上了趙王爺,留在軍中做了夥夫,他們都愛吃我做的胡辣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