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高盛董事長亨利-保爾森覺得,羅蘭在魔獸影視上的要價有些太過離譜,雙方暫時沒有商談的可能時,羅蘭也樂得接受對方的提議,與之先行分開。
這其實就是權力的魅力啊!
換做正兒八經的商人,麵對高盛的索要,他們的心中,難免會生出妥協的想法,畢竟,這種政商一體的巨無霸不是常力所能抗衡的,可羅蘭呢?
以前,他是真的人畜無害。
與他合作的家夥隻需擺明立場擺清利益,都不用動用恐嚇手段,他就會主動割肉,快速離場,而現在嘛,當大腿抱著抱著,將自己抱成了大腿時……
情況,那就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高盛看中了我的資產?
我不賣啊!
你能把我怎麼著?
甭管是商業領域裡常用的扶持競爭對手,還是財團出擊時最喜歡發動的權勢壓人,這些高盛能用且慣用的手段,對於羅蘭而言都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前者的扶持競爭對手,那就是在打擊自己人!
當我的產業和你們族人的利益緊密相連時,你打我,那不就等於是散隊嗎?
為了小小的利益,將延續百年的種族抱團規則給廢了?
那猶太人可就真要成為曆史了。
而權勢壓人嘛……
現在當權的是誰?
小灌木叢啊!
在象黨風頭無兩,驢黨隻能蓄勢出擊時,權勢壓人不就是個笑話嗎?
甭管是能給人扣上間諜帽子的cia,還是調查聯邦犯罪的fbi,亦或是養著軍隊的irs,這些高盛都動用不了,而若是讓小灌木叢知道,那個在為自己利益奔波不休的羅蘭竟然被人盯上時,那高盛,才是被全世界最大的暴力機構所調查的目標!
對!我的確沒有槍!
但我和能扣動扳機的家夥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這就夠了!
所以,在羅蘭三番兩次開出天價時,亨利-保爾森也隻能回去和人商議對策,而當雙方笑著分彆後嘛,披星戴月回到酒店的羅蘭,則發現老婆已經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低頭掃了眼腕表,十二點整的刻度讓他放輕了腳步。
脫掉外套隨手一丟,拉開椅子扶住身子。
然而,正當他想要彎腰抬手,將老婆抱起,送入臥房時,被響動驚醒的凱特已然睜眼。
警覺的目光掃視動向來源,當她瞧清羅蘭的麵貌後,鋥亮的眼眸瞬間黯淡,疲憊的聲線也緩緩而出,“你回來了?現在幾點了?我怎麼都睡著了?”
“十二點多了,你困也正常。”
雖然老婆醒了,但羅蘭依舊將其抱了起來。
而凱特也沒矯情,身子骨放鬆的同時,整個人也化作貓兒,將臉貼在了羅蘭的懷裡。
“談完了?”
甕聲甕氣的話語傳了出來。
“怎麼樣?”
略帶關切的詢問在困頓的聲線中儘顯柔軟。
“還行吧,但事情沒完。”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高盛已經報價了,所以,明天我還要去趟華盛頓。”
“……”
突如其來的安排,讓懷中的家夥陷入了沉默。
而當羅蘭將她放上床,擼起被子幫她蓋好時,在回來路上做好的計劃,也被他順勢拋出。
“事情其實談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隻有細節。
你身體不舒服,那就待在紐約好好休息,彆跟我一塊兒跑了。
當然了,我也是當天去當天回。
我明早陪你用完早餐,九點多鐘出發,一個小時的飛行,中午就能和他們談事了,談完之後,下午再坐飛機回來,如果時間夠的話,晚上還能陪你用餐。
然後……
再去和下班了的家夥交流。
既然他們早就想和對方達成共識,我覺得,剩下的交流應該會很輕鬆。
至少,不會和我再有太大的關係了……”
雖然羅蘭放慢了語速,希望處於迷糊狀態的老婆能夠聽清。
但比他語速更慢的,則是凱特的反射弧。
當杵在床旁的羅蘭將一切交代清楚,雙眸直勾勾的看著老婆,希望對方能給予回應時,沉默了半晌的傻女人,卻忽然冒出了一句,“彆抽煙。”
“?”
羅蘭緩緩地在臉上打出了一個問號,低頭嗅了嗅自己的襯衫,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煙草味兒鑽入鼻腔後,明白過來的他立刻道:“這是亨利抽的,和我沒關係。”
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他還俯下身子,在老婆的唇間吻了一下。
雖是相觸即分,但床上的家夥依舊傻乎乎的伸出了舌頭,舔了舔唇。
“唔……好像是沒有……”呆呆的話語本能而出。
下一秒,覺得沒啥問題的她側過了身子,蜷縮起來,“那你去洗澡吧。”
莫名其妙的反應讓羅蘭有些摸不著頭腦,而在遵從老婆的指示,拎著褲衩鑽進洗浴間的同時,無數的疑問,也湧上了他的心頭——
‘這家夥轉性了?’
‘怎麼最近軟軟的?’
‘說話時有氣無力,還喜歡睡覺?’
‘……’
雖然直至洗完澡時,羅蘭也沒想明白凱特最近怎麼了,但眼瞅著時間不早,明天還有工作後,他便把心中的疑惑,全都壓在了心底。
畢竟,將手中可以完結的事物處理完畢,那才是符合自身利益的頭等大事。
當然了,作為一個合格的丈夫,他也不會對妻子的異常放任不管。
第二天一早,陪著沒啥精神的老婆吃完早餐,確定她就是不願意去醫院檢查身體後,在離開紐約,前往華盛頓的路上,羅蘭也讓自己的助理,喊來了私人醫生。
“去看看她到底什麼情況。”
“好的,boss。”
雖說將所有的一切交給醫生,是一種挺不負責任的行為,但……
羅蘭也不是醫生啊!他也沒有能洞悉一切的超能力!
所以,相信專業,就成了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而在他離開的同時,前往客房給凱特診斷的私人醫生則是一臉的迷茫,因為她確定,眼前這個並不想配合自己但卻不得不配合自己的家夥,身體十分的正常。
而唯一不正常的,或許是這對小夫妻的神經。
“艾倫夫人。”
“嗯?”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我說了我最近沒有任何不適,就是時常犯困,而且我每個季度都會做體檢的,所以你不需要用這種嚴肅的表情看著我,因為如果真有事情的話,早就查出來了。”
“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那你想問什麼?”
“我想問的是,你的上一次體檢時間是什麼時候?”
“回英國之前,去年十月底。”
“那你時常疲倦,是什麼時候的事?”
“今年一月份,來美國之後,怎麼了?”
“呃……那你的例假正常嗎?根據你的描述,你這個月好像沒來例假?”
“!!!”
如此話語,讓本靠在躺椅上接受醫生詢問的凱特猛地睜眼。
在與女醫生對視的同時,許久未用的大腦,也瘋狂的搜索著最近的訊息。
當她確認,自己的親戚這個月的確沒來時,本懶散至極的臉上,頓時揚起了狂喜。
“我要去醫院!我要去醫院!”
兩聲高呼,讓守在門口的助理一臉詫異。
而在她們趕進屋子,幫凱特更衣穿鞋時,心情極度愉悅的家夥也囑咐道——
“不管等下發生什麼事情,你們都不能和羅蘭說!
聽到了沒有?”
…………
老婆的歡喜,羅蘭不得而知,又或者說,在凱特興衝衝地前往醫院的同時,已經抵達華盛頓,見到亨利-拉姆斯菲爾德的羅蘭,腦殼那可是異常的疼。
因為當他把高盛的需求告訴對方,覺得他們能自行約定時間,坐下來慢慢詳談時,亨利-拉姆斯菲爾德卻喊住了他,希望他能在華盛頓多留一會兒。
“乾嘛?”羅蘭不明白這家夥為什麼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請求。
而亨利-拉姆斯菲爾德倒是回答的異常乾脆,“我需要將這些東西呈給喬治,然後……我們會儘快給你一個答複,讓你好將我們的想法,轉交給高盛。
這個時間可能是今天下午,也有可能是今天晚上,或許是明天白天?
總之,二十四小時之內,我們會商議出一個結果。”
“what?接下來的事情不應該你們自己談嗎?”
羅蘭驚了,“你們這種交易,還需要我來傳遞嗎?”
“那當然了!”亨利-拉姆斯菲爾德覺得羅蘭是在問些廢話,“有你當中間人,我們在那些能源巨頭,軍工企業麵前就不會難做,因為我們可以理所應當的向他們表示,這是高盛在同意推行頁岩油開采一事上做出的交易!
索要財政部長這一職位,是高盛放行頁岩油開采的根本核心,而不是為了讓頁岩油能夠開采,我們主動將財政部長這一職位送給高盛。
前者,是我們被逼無奈,後者,則是我們主動放權。
雖說是文字遊戲,但概念,可是大不相同。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當亨利-拉姆斯菲爾德理直氣壯的將自己所要的交易描繪成高盛的索取時……
坐在他對麵的羅蘭,臉黑的,和個包拯一樣!
‘這是高盛主導的交易,和你們沒有關係?’
‘握草!’
‘你們這群嗶崽子實在是太不要臉了吧!’
羅蘭不是傻子,他當然聽得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小灌木叢政府,這是一邊當婊子一邊立牌坊呢!
如同亨利-保爾森所說的一樣,擁有華爾街資產的他們,也不希望那些工業巨頭一直用疲軟美元政策刺激出口,但在對方支持自己上位的情況下,他們也不能主動與對方撕破臉。
在這種情況下,事情的突破口在哪?
那就是突然出現的羅蘭啊!
本在英國待得好好地羅蘭為什麼會突然回美國?
並且直接飛抵華盛頓找上小灌木叢?
是因為《紙牌屋》嗎?
不!
在小灌木叢安撫工業巨頭的話術中,羅蘭是打著《紙牌屋》旗號來幫高盛當和事佬的!
是高盛先想在頁岩油這個項目上做交易,而後他們才做的!
不是他們願意將財政部長的位置拱手讓人,而是他們不得不讓出去!
這樣一來,強勢美元和疲軟美元的矛盾,就有高盛去背了,而小灌木叢他們呢?
不能說是置身事外,但也比直接和支持自己的資本硬剛,要好得多!
當然了,這種套路是騙不了人的,可很多時候,騙人的目的並不是為了騙人。
就算那些工業巨頭知道,小灌木叢他們為了保證能源巨頭的利益,而犧牲了自己,他們也不會再台階充足的情況下,直接與他們撕嗶。
而隻要不撕嗶,那大家依舊是一家人。
即便以後離心離德,那也沒關係啊!
隊伍沒散嘛!
沒辦法,誰讓資本充滿著妥協性呢?
這種妥協可以源自當下的發展,也可以源自未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