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重生的緣故,前世絕症莫名其妙自愈,白嘉樹更為珍惜現在健康的身體,他保持了每天鍛煉的習慣,清晨6點就早早起床,沿著小區的綠化帶跑一圈,然後回家幫助父親收拾早飯,再步行去上課。
白嘉樹來到教室,就見翟琦無精打采地趴在桌上,臉頰貼在桌麵上壓成一張扁扁的大餅。
白嘉樹拉開椅子坐下來,將作業一本本整理好,偏頭看他:“你感冒了?”
翟琦沉默著搖搖頭。
“那是你作業忘了做了?”
“不是,我早上來已經借班長的抄完了。”
這時候正好語文課代表過來收作業,白嘉樹把自己和翟琦的本子都遞給她,收獲一個來自少女羞答答的微笑。
“謝謝。”
“不客氣。”
翟琦看著他陽光四射的模樣,臉上留下兩行寬麵條淚:“你這樣不玩幻界的純好學生,不懂我們這種遊戲人生的宅男的痛。”
白嘉樹淡淡將書本放好,麵無表情:“不,我也在玩的。”
“我倆生活在兩個世界——什麼?!你什麼時候注冊的,你在哪個城?”
白嘉樹平靜地回答:“一個邊陲小城而已,叫泰坦。”
“噢,我在浮光城。”說起遊戲翟琦瞬間就來了興致,他爬起來,臉上兩個大餅印子紅彤彤的,眼神發光,“你知道昨天晚上的慘案嗎?”
白嘉樹沒聽清:“什麼?”
“初/夜慘案!!”
他大吼一聲,身邊的一圈同學都齊刷刷地回頭看他,眼神詭異中透著曖昧,曖昧中帶點難言的不可聲張。
翟琦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不是說我!!”他臉色漲得通紅,想了想又道,“不對,我好像也算在內的……”
同學們看他的眼神中大寫的兩個字:刺激!
白嘉樹拍拍這傻同桌的肩膀安慰:“正常,大多數人都是這麼過來的,習慣就好。”
翟琦努了努嘴看似要哭出來了:“你知道我昨天死了多少次嗎,複活噴泉的NPC都快認得我了,想我堂堂遊戲一霸,從八歲開始打遊戲,從沒遇到過如此挫折。”
“八歲……那時候你玩的什麼?”
“小豬佩奇大鬨星際。”
白嘉樹抹了把冷汗,他想了想解釋道:“因為大多數人都不願意做跑腿任務,開服就在瘋狂對戰,大約是沒人料到這其實是一個MM遊戲,也就沒注意到策劃組的陷阱。”
“晚上太陽落山以後整個區服都會進入【裡世界】,所有白天的野外綠名NPC都會遊蕩攻擊,全都變成精英級彆紅名怪。而且裡世界不再刷新食物,城門又不開,所以玩家們還要謹防餓死。這時候隻有完成入城任務拿到居住權才能幸免於難,說起來也不是那麼難。”
聽他的口氣,翟琦咽了咽口水:“難道……昨天你進城了?”
白嘉樹含糊道:“差不多吧,勉強算完成任務了。”
“哇,”翟琦淚眼朦朧地看著他,“嘉樹你好厲害啊,學習成績好遊戲也不差,長得還好看,受老師喜歡,女生緣又好,簡直是我的偶像。”
頭一次被這麼誇的白嘉樹有點難以適應,他避開翟琦過於灼熱的視線:“沒有,我隻是喜歡研究。”
這時候上課的鈴聲響起,翟琦意猶未儘地湊過來十厘米傳音:“明天周末,咱們組隊一起打遊戲吧,順便加上好友。”
白嘉樹回答:“早上不行,我六點半和隔壁張大爺約好了一起打太極。”
翟琦坐了回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想說你放心六點半我還在說夢話呢,一邊又不知道怎麼對“打太極”這個超高端活動加以吐槽。
白嘉樹不在乎彆人想什麼,他在手機上記下了翟琦的ID號碼,準備回家上線以後加上好友。
放學的路上需要路過一排小店,那裡販賣學生們喜歡的零食、書籍和玩具,他目不斜視地走過,忽然從店裡走出幾個少女,嬉笑著說著什麼,風吹起她們身上淺淺的香水味,像是電流滋的一下從他大腦經過。
一瞬間宛如畫麵回放,掐在脖子上的手、壓在臉上的枕頭、被拔掉的氧氣管,還有那久久揮散不去的窒息聲,白嘉樹眼前一黑,他勉強扶著牆麵站穩,腦袋上已是一片冷汗。
他回想起了死之前的畫麵,那漆黑視野裡,唯一出現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