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樹一屁股坐在地上,還沒搞明白這突然發生的事情,他雙手撐起網格往外一看,見黑壓壓一堆人圍著自己,赫然是噪音循環的玩家們。
帕爾默蹲在最前麵,他眯著眼睛看他,似笑非笑:“抓、到、了,一隻小兔子。”
白嘉樹擰眉瞪著他,好像在看神經病。
“真的假的……”而站在帕爾默身後的巴裡滿臉驚悚,喂喂老大,這哪裡是小兔子啊,這分明是嗜血狂兔,傳說中人不眨眼的昧神啊。
看清了抓到的誰,人群裡有小幅度的騷亂,玩家們暗自嘀咕,嘰嘰喳喳的議論聲不絕如縷。
“三昧怎麼會出現在這?”
“他剛才好像是從一道裂縫掉出來的。”
“會長抓三昧乾什麼,拿來吃嗎?”
“我現在看見第一區服的就害怕。”
“我還是在活著的狀態下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觀察三昧。”
大概是因為蜷縮在網裡,手裡染血無數的三昧看起來也和籠中鳥一樣無害了,眾人越湊越往前,像圍觀大熊貓一樣對著他評頭品足。
而那瘦小的人影就蹲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仍由旁人動作,好像雕塑一樣。
“不會是死了吧?”巴裡湊上前,想要用手碰碰白嘉樹。後者毫無反應,但是就在一瞬間,他猛地睜開前往前一撲,齜牙咧嘴發出一聲大吼:“啊!”
人群被嚇得極速後退:“啊——!!”
仿佛撲出來的是什麼洪水猛獸。
然而事實卻是,白嘉樹仍舊在網子裡。
帕爾默看戲一樣瞧著他,淡淡道:“知道你身上好東西不少,我這張網……”他頓了頓,“它就是一張普普通通的漁網,但是附加了[魚兒不可能掙脫]的屬性,所以你是絕對解不開的。”
“哼。”白嘉樹把袖口裡的刀收了回去,盤腿坐了下來,他頭發都被網格給弄亂了,明明身陷囹圄,腰背卻還坐得筆直,有種寧折不彎的傲氣。
“你們是怎麼發現的?”
帕爾默蹲在他麵前,兩人眼觀鼻鼻觀心,他指了指身後,那原版的陌上走了出來,朝這邊哆哆嗦嗦打了個招呼。
白嘉樹哼了一聲,又問:“你想乾什麼,為什麼不殺我?”
帕爾默笑了笑:“你以為我傻?現在殺了你,你就直接複活回第三區服了。”
他站起來拍拍手:“來兩個人把他抬走。”
白嘉樹冷眼看著,然後見一個隊員從背包裡掏出了——傷員急救擔架,上麵還自帶束縛帶。會員們對誰來抬三昧這件事吵鬨不休,最終通過猜拳決定由巴裡和You上陣。
白嘉樹從沒料到,自己小心翼翼潛入第一區服,不惜隱姓埋名更改外貌,沒想到出去的時候卻是被敵對玩家眾人大搖大擺抬出去的。
兩個人抬“轎子”,四個人開路,四個人守在旁邊,身後還有一堆跟隨的,就差打扇了。
如果他身上沒有罩著網子那就更完美了。
“你到底想乾什麼?”
白嘉樹忍不住問走在自己身邊的帕爾默,後者嘴裡含著根狗尾巴草,懶洋洋道:“我想乾什麼呢……你既然這麼想到第一區服來,怎麼能就這麼快走呢。”
“我可沒有時間陪你玩。”白嘉樹憤憤道。
帕爾默頓了頓,笑:“可我想玩,怎麼辦?”
白嘉樹:乾你丫的神經病!
組合怪異的一群人回到塔克城,在眾目睽睽下,通過那裡的傳送陣直接回到了第一區服首府·諾愛蘭城。原本早已沉寂下去的噪音循環再一次成為熱議的話題。
Q:作為第一個敵對區服的玩家招搖過市,請問您有什麼想法?
A:謝邀,其實現在就一個想法:想早點死。
要不是漁網內不能使用武器,白嘉樹早已殺帕爾默個千百遍,他第一次覺得身為俘虜是如此屈辱。
俘虜·昧跟隨噪音循環公會的隊伍,回到了他們的駐地。這個地方就像是從一間彆墅裡砍下來一半似的,左半邊是華麗的裝飾和家具,右半邊是土坯牆、碎磚頭。
“以前不是這樣的,戰敗之後公會降級,城主直接將一半的駐地給回收了,就成這副德行了。”巴裡解釋道,“說起來還是昧神你的功勞。”
白嘉樹:“嗬嗬,等我自由了,你們剩下的一半駐地也保不住。”
帕爾默仿佛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他從雜亂的廢墟裡搬出一把椅子,招手:“來,三昧,到這邊坐。”
白嘉樹臭著臉,被兩個人按著坐到了那椅子上。
在他身前,所有的會員們都蹲下來,跟觀賞神仙一樣看著他,場麵寂靜中透著點神聖。
You忍不住開口:“會長,既然都回來了,要不把他身上的漁網給撤了吧?看著怪憋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