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白嘉樹算不上什麼好人,但他也不是大奸大惡的壞蛋,搬空了噪音循環公會大半倉庫算是對他們這次強製綁架的懲罰,這一頁翻過去就行了,白嘉樹也沒想過要趕儘殺絕,看看,不是還給你們留了幾件低等級裝備的嘛!
他沒當回事,但是當翟震的摩托車駛到諾愛蘭城門口時,白嘉樹才看清了現狀。城門邊死了一堆又一堆的玩家,之所以計數單位是堆,是因為壘起來差一點就要比城牆還高了。
沒死的那些還在進行激烈的交戰,他們分成了兩撥,虎視眈眈看著對方,槍林彈雨和手榴.彈交織在一起,原本平整的道路被炸得和蜂窩煤似的,氣氛緊張而熱血。
翟琦臉上塗著軍綠迷彩,額頭上紮著根寫著“必勝”的頭巾,他揮舞一把衝.鋒槍,領著身後的人們踏過碎石瓦礫,血和灰土沾了他們滿身,這些人滿臉都是肅殺。
冷不丁一道機車的轟鳴聲傳來,一輛摩托車上下來兩個人。
白嘉樹小心抱著自己那包戰利品,看著麵前宛若和他兩個畫風的玩家們,感覺自己好像走錯了片場。
他指著一人轉頭問翟震:“這人誰啊,長得好眼熟。”
後者差點沒哭出來:“同桌,是我呀!我來救你了!”
白嘉樹:媽媽也,翟琦你咋老成了這樣,你到底經曆了什麼?!
不僅是翟琦,他身後的美少女壯士上半身衣物不翼而飛,整個人直接赤.粿了,水沝淼頭發被灰土黏成一綹一綹的,另幾個其他小公會的會長們,模樣更加淒慘,夜楓連眼鏡片都碎了。
他眼前的這些熟麵孔,一個個都是飽經風霜的模樣,無一例外不都是滿身灰土、裝備破損、刀口染血,經曆了一番苦戰,看起來和從萬人坑裡挖出來的似的。
白嘉樹看著城外頭壘起來的玩家屍體,格外震驚:“你們怎麼挑在這種時候打區服戰啊?”
翟琦莫名其妙:“同桌你說什麼呢,我們是來救你的啊。”
白嘉樹愣在原地,而看到他出現以後,原本廝殺著的第三區服玩家們紛紛停了下來,朝向他這邊手舞足蹈。
“昧神你回來了!”
“一定是D神把你救出來了!”
“我們勝利了!”
不知道是誰先開始歡呼,然後眾人紛紛跳起舞來,有的人把頭盔拋到了天上,後來滿天都是彆人拋上去的東西了,有裝備有槍支還有破靴子。
第三區服的人歡呼勝利,第一區服的玩家們就個個都是一副焉噠噠的表情,他們呸了一聲:“又失敗了。”
沒有人質疑三昧到底是怎麼回來的,所有人都認為是他們的努力救回了他。
白嘉樹雖然一臉懵逼,但他也被這群情激動給感染了,千裡迢迢,有人願意集結隊伍來敵對區服迎接他,這份情誼已經傳達到了。
白嘉樹歎口氣:“我太感動了。”
他打開自己背上的麻布口袋:“來來來,我帶來不少好東西,大家分一分。”
水沝淼湊過來看了眼:“哇吼昧神,你從哪裡搞來的深藍色級彆水晶?”
“路邊撿的哈哈哈。”
榮耀的眾人紛紛跑過來圍觀白嘉樹的收獲,場麵一度變成了展覽會。
而被晾在一邊的第一區服玩家們很自覺地組成了一道陣營,他們也不交頭接耳,就那麼陰沉沉地看著對麵喜氣洋洋。
就在這時,一道破空的聲音劃過凝滯的空氣,白嘉樹整個人一頓。
“你怎麼了?”翟震敏感地覺察到了身邊人的異常。
白嘉樹用手摸了摸背心,從身後拔下一支小小的弩.箭:“沒什麼,被人偷襲了。”
因為三昧等級遠超普通玩家,最近被攻擊的時候他幾乎很少被破防,更彆提碰見過這樣高的傷害了。
翟震看了眼後頭密密麻麻的人群,鎖定了幾個目標:“是第一區服的人?”
白嘉樹手裡捏著那支弩.箭,手動飛快地咽下兩顆止血藥:“應該是。”
翟震默不吭聲把白嘉樹擋在了後頭,關切地看他:“沒事吧?”
“沒事。”
在這槍支遍天下的年頭,用弩.箭的人確實比較少,雖然它發射是沒有聲音的,而且傷害也很高,但是它操作難度較大且比較占地方,普及率一直很低。
白嘉樹端詳那枚漆黑的弩.箭片刻,翟震忽然從他手中拿走了它,並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裡走出了隊列,朝著第一區服的陣營走去。
原本嬉鬨的人群安靜了下來,大家沉默地看著那個男人的背影。
翟震站在兩隊人馬中間,停下了,他手一揚,被捏成兩段的弩.箭被扔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片刻之後破碎成光斑消失。
“出來,剛才偷襲的人。”翟震忽然開口,目光冷淡。
見對麵沒有動靜,他又補充道:“你知道我在喊你,帕爾默。”
兩邊的人群都有小幅度的騷動,翟琦湊到夜楓耳邊問:“老哥這是要乾嘛,單挑嗎?同桌都救出來了,還挑什麼?”
夜楓瞧了瞧他:“動物世界沒看過嗎,雄性在求偶前不都得打一架!”
“原來如此。”
帕爾默在眾目睽睽下走出,他還是懶洋洋的模樣,嘴角雖然噙著笑但眼睛很冰冷,他手裡還持著那架弩機,轉頭看了一眼對麵看似完好無損的白嘉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