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顧教授剛回國, 手底下沒有帶學生, 項目裡零碎的活都交給了郭凡和桑娓,導致兩人忙得不可開交,工作強度比跟著金教授的時候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但是這個項目課題確實好, 單是申請到的國家研究經費就不少, 顧教授也不是個隻把學生當苦力的, 申報課題時把兩個學生名字也一起加了上, 並明確說過論文發表後也同樣會讓他們署名。
事後郭凡同桑娓悄悄說過:“我覺得這個課題論文有希望在核心期刊發表,我跟你說,再苦再累也得堅持下來。”
所以,哪怕兩人每天隻能睡四五個小時,還要兼顧自己的學業,都從來沒跟顧教授抱怨過太辛苦。
畢竟顧教授說在前麵的話他們都清楚, 隻要跟他說太辛苦,那就得卷鋪蓋走人。
高強度的工作持續了兩個多月後,顧教授招進來了一助理, 終於算是多了個幫手, 桑娓和郭凡都鬆了一口氣。
快要進入期末階段的桑娓更是覺得肩膀上的擔子鬆了許多——她這段時間彆提有多辛苦,郭凡還算好的, 研三基本沒什麼課程,他能把差不多所以的精力都放在項目上,就這樣都熬出了兩個沉重的黑眼圈,而桑娓,幾乎要把自己掰成兩瓣來。
快到期末的時候, 很多課程都會有小組合作的作業,需要做PPT,課上做演講,成績也會計入期末總成績中,並不隻有個期末考試那麼簡單,桑娓必須抽出時間跟小組成員商討合作來完成作業。
這對她來說反而比一個人完成更辛苦些,並不是她不擅於合作,而是以她的效率,能跟上她節奏的同學太少,桑娓就不得不放慢腳步以求和小組成員在一個步調上,總之,這也占去了她的許多時間。
一個助理的到來,真的解了桑娓的燃眉之急,讓她有更多的時間去平衡大一的學業。
助理是個小姐姐,叫錢莎,博士在讀,比郭凡和桑娓都大了幾歲,不過並不是B大的學生,郭凡小道消息打聽得賊快,也不知從哪聽來了這位小姐姐的情況,對桑娓說:“錢莎好像跟顧教授沾了點親,還不知是父母朋友那邊的女兒,反正就是有點關係,聽說顧教授這邊缺人,給塞進來幫忙的,想多積累一點學術經驗。”
桑娓不關心錢莎是怎麼過來的,隻要有人來,她就高興,“你管她是親戚還是朋友呢,是女朋友都跟咱們沒關係,隻要她來分擔點活兒,我就謝天謝地了。”
郭凡這麼一聽也覺得有道理,“確實,分擔點活就謝天謝地了,我昨天為了記錄實驗數據都搞了一個通宵了,上午顧教授還要開個會看一下進程,再這樣下去我能猝死,他是真不知道他要的進程快得有多麼變態嗎?”
現在的郭凡剛開始那股對顧教授的崇拜勁兒已經無影無蹤,堅持到現在全為了有希望在核心期刊上有自己的一個名字。
桑娓同顧教授在實驗室裡一起呆過,回想起那時候場景,說:“主要是因為,他自己的工作效率太高了,當時在實驗室裡,一個很複雜的實驗,換成你我怎麼說也花上七八個小時,他倒好,井井有條地弄下來,中間等結果的幾小時他已經寫完了一篇報告,到最後記錄數據,也一點問題都沒有,他大概覺得,跟不上他步伐的人,不配和他一起工作吧……”
這種不想被拖後腿的感覺,桑娓太懂了,就跟她做小組作業一樣,隻想鞭策小組成員快點再快點,她覺得明明最多三天能完成的東西,過了一周都沒什麼進展。如果她能像顧教授那樣自己選擇團隊成員,她早就把那幾個拖後腳的同學給哄走了。
下午,通宵了的郭凡回去補覺,桑娓則跟小組同學約了去咖啡廳開會討論,聽了他們一推嘰嘰喳喳的廢話,好幾次話題都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去,甚至都問起桑娓豪門的感覺如何,被她強硬地給拉了回來,就這,討論結束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
一男生還笑嘻嘻地說:“我就等著抱學霸大腿了!”
散會後,桑娓悄悄對同是小組成員的李爽說:“下次找小組成員,能找那些稍微認真點的嗎?他們來開會都會聊八卦……”
李爽答:“這次是老師給分好的,不是自己找的,要是能自己找,那我一定給你組個全學霸團隊的,當然了,能跟上你腳步都不容易,你要求也可以適當放低一點嘛,彆被顧教授傳染了。”
顧教授回國才沒幾個月,藥學院的似乎都知道了他魔鬼般的嚴格要求。
桑娓隻能認了,但她沒時間同李爽閒聊,匆匆吃了飯,又去了實驗室。
這一下午的時間還是因為錢莎在實驗室裡幫忙她才得已出來的。
桑娓到了後,便接過去了活,讓錢莎可以去吃晚飯。
她看了一下午記錄下的實驗數據,經過一係列的計算後,發現不太對,跟之前的幾個樣本做出來的完全不一樣,也無法支撐起實驗結果。
這就有些了慘,得不出想要的結果那這課題就是全盤失敗,或者就是,實驗方向錯誤,得推倒全部重來,這就表示,之前幾個月的工作全付諸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