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9(1 / 2)

遭來的是祝珩一記冷眼。

李昊輝對祝家最近的這些事兒清楚,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隻能說美**水,桑娓現在這模樣讓他不自覺地跳進坑裡。

他閉上嘴,但眼神還忍不住往窗外桑娓那看,覺得很可惜,好好的一姑娘,怎麼做事就這麼討人厭呢?長的好看,又考上了B大,卻非得作成這樣,也是沒誰了。

這頭李昊輝兀自惋惜著,後座的祝珩已經從反光鏡中看到了幾個狗仔。

他目光又冷了兩分,“看吧,你還心疼她大熱天打不來車,結果人家正叫了狗仔來擺拍呢,你要是邀請她上車,豈不是砸了人家的戲?”

李昊輝也看向反光鏡,果真看到了幾個拿著照相機的人,心道這可不行,不能再容桑娓抹黑祝家,當即對司機說:“停車停車,得把他們趕了。”

“你去趕人,反倒此地無銀三百兩。隨她去,讓恒瑞公關盯著,隻要有祝家苛待她的言論出來,就曝光她拿了多少錢。”

車駛進彆墅區,把外頭的幾人拋到了後頭。

祝珩回到家,正看到客廳裡堆了不少東西,傭人們正在收拾。

他掃了一眼地上,都是些女士衣物包包,還有不少貴重首飾。

“這是乾嘛?”他問甄惠惠,“你打算全換一波?”

甄惠惠翻了個白眼,“我有這麼敗家嗎?還有,你竟然看不出這不是我的?是親兒子嗎?”

被親媽質疑的祝珩閉了嘴。

甄惠惠說不是她的,祝珩也就明白了,是桑娓的。

行李沒有搬完,要祝家的傭人幫忙整理,自己跑去大門口找狗仔擺拍,裝出祝家欺負她的模樣,祝珩冷著一張臉,要不是看在去世的哥哥份上,他恐怕會親自收拾這女人。

祝珩不追問,甄惠惠卻憋不住自己往下說了,“桑娓不是中邪了就是有更大的陰謀,她竟然不打算把這些東西帶走,還說讓我捐掉,你說怪不怪?你留神一點,我估計她還有大招在後頭,咱們可彆又吃啞巴虧。”

祝珩想到那些狗仔,說:“當然是有更大的陰謀,她記者都已經找好,正在大門口擺拍,賣慘加公益,回頭做一波營銷,不正是她的風格?”

甄惠惠聽了,便是一聲冷哼,“我就知道她沒好心。”頓了頓,又覺得奇怪,“要拿做公益來營銷,不得屬自己名字?她可把這些都丟給我了。”

祝珩不作多想,“又貪又傻,名聲和你的好感度她都要。”

“算了,不管她,總之現在終於把她轟走了。”

***

還在等車的桑娓不知道她正被祝珩和甄惠惠編排著,更不知道就在她前方不遠處有狗仔的相機對準著她。

她隻是一邊等車,一邊捋著現狀。

她查了自己的銀行卡賬戶,發現銀行卡不是一般得多,這個銀行有開戶,那個銀行也有,信用卡就更多,至少有七八張,總共欠款二十多萬,最近的一筆大消費是前天買了隻新款鱷魚皮包包,花費八萬。

好在還有存款,這麼多張銀行卡七七八八合起來,再加上剛從祝家打進來的五百萬,總共五百三十多萬。

桑娓還清所有信用卡欠款後,查詢了從前自己唯一用的一張銀行卡——入學前B大發的、用於扣學費的。

B大發的這張,也不知道是不是戳到了宿主敏感的神經,她學霸人設崩了後就沒再用,裡頭有七千多塊錢,約等於桑娓被奪舍前勤工儉學存下的,桑娓就把這些就當作是自己的。

其餘的,她該注銷的注銷,該封存的封存,反正這五百多萬的錢,桑娓不想用。

七千塊錢,省吃儉用能掙紮幾個月,足夠她尋找生計,現在最難辦的是住哪。

租房?青旅?回老家?

她現在叫的滴滴,目的地寫的是一家青旅,但青旅總歸不是長久之計。

可租房租不起,老家倒是有一套母親留下的老房子,宿主一直沒回去管,但她現在回老家能乾嘛呢?要想讓她人生重新回到正軌上,得想辦法重新回B大上課才行。

桑娓決定先嘗試聯係她以前的朋友。

之所以為“以前”,當然是因為這三年宿主徹底同嚴萌斷了聯係。

嚴萌是桑娓高中同學,和桑娓一樣,也是個學霸,和桑娓一起從南方的縣城考到帝都——她進了Q大。

嚴萌和桑娓關係很親密,誌同道合、互相幫扶。但宿主奪了桑娓身體後,看不上她這些家境最多隻是小康的朋友,疏遠的意思不要太明顯,嚴萌不會一直熱臉貼冷屁股,沒多久就不再聯係。

桑娓在帝都沒彆的朋友,除了嚴萌沒人可找,幸好兩人的微信好友還在,宿主沒有刪。

【萌萌,在嗎?】

【你現在在哪?方便我過去找你嗎?我有話跟你說】

如果有誰能相信這三年這身體裡的人不是她自己,也隻能是嚴萌了。現在的桑娓,不找個人訴苦能被憋死。

順便問問她現在怎麼樣,在實習還是準備考研,在學校宿舍還是已經租房。

雖然宿主和嚴萌斷了聯係,但對桑娓來說,和嚴萌親密地嬉笑打鬨好像還在昨天,給她發消息毫無心理負擔。

但過了二十分鐘,嚴萌依舊沒回。這下桑娓拿不準嚴萌是不是鐵了心要和她絕交,連一句話也不跟她說。

倒是她叫的滴滴終於有人接單,從三公裡外的地方跑過來接她。

桑娓上車,先去青旅應急著住上兩天。

到了青旅,桑娓安頓下,打開手機,嚴萌仍然沒有答複。

她不確定地又發了一條,【萌萌?】

幸好,消息成功發出去了,沒有被刪好友,沒有被拉黑。

可能嚴萌很忙,不能因此失去希望,桑娓安慰自己。

這一天下來,桑娓身心疲憊,簡單洗漱了一番便上了床,哪怕同室隔壁床位的人還在外放看著韓劇,她也依舊很快入了睡夢。

次日,桑娓醒來。她一看時間,已經八點多。

三年前她上學那會,每天六點起,雷打不動,形成了固定生物鐘,即使不定鬨鐘也都是六點左右就自然醒。可惜這三年來宿主可沒有這麼自律,生物鐘早已被打斷。

桑娓還不習慣,她本來打算早起,但昨晚一沾床就睡,忘記了定鬨鐘,感覺自己白白浪費了兩小時,心想她還是得讓身體的習慣回到三年前才行,這樣才能讓生活回到正軌上。

桑娓起床後,第一件事就是看嚴萌有沒有回複。

幸好,她回了,沒有把絕交貫徹到底,回複的時間在昨晚十一點多。

【不好意思,我在加班,才看到消息】

【我現在實習了,已經搬出了學校宿舍,你想聚聚?我明天沒什麼事】

嚴萌讀法律的,看來不打算考研,已經實習,沒想到隻是實習生就這麼忙,要加班到十一點多。

也虧得剛好遇上周末,不然桑娓未必能把她這麼快約出來。

桑娓一陣歡喜,立即回複。

【我起床啦,那今天一起吃中飯?】

【地點你定好了,我都可以】

這回嚴萌回複得快,沒兩分鐘就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外麵吃嗎?你會不會被偷拍?】

【畢竟是大明星了】後麵跟了個捂嘴偷笑的表情。

到底還是生分了,要放在以前,嚴萌跟她聊天哪裡會這麼客氣?不論是賣萌鬥圖還是各種黃暴話題,都信手拈來。

桑娓這才想起她現在是公眾人物,難怪昨天她剛到這裡時同室的那位一直在看韓劇的姑娘偷偷打量了自己好幾眼。

要是大街上被人抓著拍照,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正當她猶豫的時候,嚴萌又發來消息。

【不如你來我這吧】

果然是好姐妹!即使這三年冷落了,也依舊是不計前嫌的好姐妹!

桑娓大喜,立即發了個狂點頭說著[好啊好啊]的萌萌噠表情包,並收到了嚴萌發來的地址。

她不知道的是,嚴萌其實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她發的消息,但她沒搭理,自個忙工作去了,後來下班的時候,同行的同事看到了關於桑娓被趕出豪門的新聞,興致勃勃地說給嚴萌聽。

嚴萌這才回複了桑娓的消息,她想桑娓可能已經走投無路了,才會想到來聯係她。

到底是曾經的好姐妹,她擔心如果連自己都拒絕,桑娓會想不開。

***

桑娓簡單收拾了一下後就出門,她急著想見嚴萌。

不過走出青旅後,她學聰明了,在小攤販那買了個墨鏡,又戴上口罩,以避免出現被人偷拍事件。

桑娓為了省錢,住的青旅都很偏,而嚴萌租的房子迎合了她公司所在的位置,在中心地帶了,桑娓坐地鐵過去,花了將近兩小時。

幸好在地鐵上沒人認出她,墨鏡和口罩還是有效果的。

到了嚴萌給她發來的地點,嚴萌已經在小區門口接她。

看到久違的好姐妹,桑娓沒忍住,飛奔過去給了她一個緊緊的擁抱,並開始嗚咽起來,發泄著她回來後就一直壓抑著的情緒。

嚴萌也很上道,姐妹情深說來就來,她輕輕撫著桑娓的後背,溫聲勸慰,“沒事,也就是一個豪門而已,你靠自己肯定也能活。”

“……”

桑娓嗚咽聲一滯,跟著打了個嗝,給了這場情緒的宣泄一個戛然而止的句號。

她鬆開了嚴萌,肚子裡有千言萬語,看著嚴萌的目光無語凝噎。

嚴萌帶著桑娓進了她租的房子。

剛實習的人,沒幾個錢,嚴萌是和彆人合租的,租了個主臥獨衛,共用廚房客廳,不過大家都是平時上班回來就關起門各過各,平時交集不多。

嚴萌直接帶桑娓去了她自己的房間,雖然客廳碰到了她一個室友,但沒被認出來。

進了房間關上門後,嚴萌問:“發生什麼了?祝家真的把你趕出來了嗎?”

桑娓緊緊握著嚴萌的手,“接下來我要說的,太不可思議了你可能不會相信,但請你聽我說完。”

她說了這三年被彆人奪了身體的事,表示這三年根本不是她自己。

嚴萌一直安靜地聽她講著,表情平靜沒有波瀾,沒有聽到天方夜譚那樣震驚和誇張的表情。

桑娓說完後,不安地看著她,生怕嚴萌不相信還覺得她是精神上受了刺激。

沒想到,嚴萌開口,迅速地問了句:“說出斐波那契數列。”

“1,1,2,3,5,8,13,21,34,55,89,144,233,377,610,987,1597,2584,4181,6765,10946,……”

嚴萌就這麼靜靜地聽著她毫無停頓地往下報數,在說到46368時,才打斷,“停。”又遞給她一張白紙和一支筆,“把元素周期表默出來。”

桑娓淡定地接過筆,開始在白紙上寫。

才寫了兩列,嚴萌就撲了過來,給了她一個熊抱,“娓娓啊!我的小尾巴啊!你終於回到原來那個小尾巴了!”從淚眼朦朧到幾乎要嚎啕大哭。

這認親的方式有些出乎意料。

因為桑娓閃耀的競賽履曆,後來機構給她派的單子學生都是學霸,教學內容不是競賽輔導就是壓軸題突擊。學霸跟混粉圈的張銘清不一樣,他們都不關注八卦,像桑娓這種隻有話題沒有作品的糊伽,那些個沒空吃瓜的學霸們更加不熟悉,所以,除了張銘清,其餘的五六個學生都沒有認出桑娓來。

嚴萌對她這麼接這麼多家教單子並不讚成,但看她雖然忙碌,作息卻依舊完美,不至於因為兼職把睡眠時間都壓榨得少之又少,比她這個加班狗好多了,嚴萌便不再相勸。

網上的娛樂新聞總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桑娓的話題來得快去得也快,沒有新的後續出來,桑娓的熱度就不複存在。又因公司明確要將她雪藏,自然也不會再管她。

她本就是個空有話題的糊伽,話題一過,就什麼也沒有。

這個狀況,桑娓樂見其成,可以不再受打擾,專心致誌做自己的事情。

假如不是在電梯裡遇到祝珩的話,生活就完美了。

這天桑娓做完家教回來,因為路上耽擱了會,回來晚了一些,已經十點多,而她從一樓上電梯的時候,就碰到了從地下停車場上來的祝珩。

電梯門打開時,桑娓看到祝珩冷冷清清的臉,完全是懵逼狀態,反應過來時電梯門都要關上,她條件反射地攔了一下,攔完後又猶豫了,要不然她等下一班電梯?

介於宿主赤|裸地躺在祝珩床上意圖勾引的前科,桑娓不覺得和祝珩同乘一輛電梯是一件妥當的事。

在她猶豫的時候,祝珩凝眉看向她,“你到底要不要上來?”聲音清冷,但不難聽出他的不耐。

桑娓果斷搖頭,“您先上。”

電梯門上後,她還在想,祝珩為什麼會在這裡?難不成他也住這裡?

思考這個問題的同樣還有祝珩。

他知道這個高檔小區管理森嚴,不是住戶不可能混進來,他當即給甄惠惠打去電話。

“媽,你給桑娓的房子,不會就是名臣豪園這套吧?”

“對,是那套,怎麼了?”

祝珩:“……”

他輕輕呼出一口氣,耐著性子說:“媽,我就往在這裡。”

甄惠惠一愣,問:“你怎麼住到那裡去了?”

祝珩:“……因為這裡離公司最近。”敢情她都不知道親兒子住哪?

甄惠惠這才想起來,“對哦,當初給你們哥倆一人準備了一套,買的還是相鄰的。”

有段時間沒在這裡住的祝珩頭疼地發現他跟桑娓成鄰居了。

甄惠惠在電話那頭自責著,“唉,怪我,沒考慮周全,祝暄提過出院後想和桑娓一起搬到那去,我就想著,索性這套房子給桑娓算了,怎麼說也是祝暄的遺願,卻忘了你也住在那。”

祝珩歎了口氣,“算了,給都給了,能怎麼辦?”

這下好了,甄惠惠更加擔心她另一個兒子也被桑娓勾引,連忙囑咐,“你可千萬不要搭理她,她這個女人,下三濫的手段多,你彆著了她的道,什麼借機偶遇,什麼裝可憐博同情這種,你可彆被她給騙了。”

祝珩揉著眉心,“我知道。”他不明白這親媽怎麼這麼不相信他,他是這麼蠢的人嗎?還會被桑娓這樣的女人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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