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嘴角,希望下次自己能夠揚起沒那麼醜陋可笑的微笑。
病房裡隱隱傳來談話聲,將他阻絕在外。
——他多嫉妒。
可他如今杯弓蛇影,不敢去嫉妒,更不敢在將軍麵前表現出自己的嫉妒。
他能夠繼續待在將軍身邊,已經是幸運了,他不敢絲毫地表現出自己目光中的癡纏與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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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內。
路蘇俊是今天清晨醒轉的,一切生命體征都正常,除了脖子上的傷口深到有些可怖之外,他並無大礙。
因為失血過多,他麵容還有些蒼白,但在見到渚靖進來後,還是有些驚喜。
事實上,他躺進醫院這麼久,渚靖一直沒來,他還以為由於他強迫這樁婚姻的緣故,渚靖要徹底和他決裂了。現在見渚靖終於來探望,他多少安下了心。
他醒過來之後,路家立馬安排了人去調查,但發現所有的監控都被破壞掉了,試圖殺死他的刺客來無影去無蹤。這種事情居然發生在偌大的京都,守衛森嚴的路府中,簡直不可思議,令人不敢置信!說明他身邊出現了一個很強的威脅,那威脅隨時可以置他於死地。
路蘇俊甚至現在還有淡淡的陰影,仿佛做了個噩夢,記憶雖然一片混亂,但對那種瘮人的恐怖感覺還是記憶尤深——
他唯一能夠判斷的,便是那刺客精神力很強,非常強。
所以這兩天以來,皇室正在一一排查京都中所有人的精神力。從所有下品官員中查起,或許,遲早能查出來那個人。
路蘇俊總隱隱覺得這件事情與渚靖有什麼關係,當然,並不是說是渚靖派人去刺殺他,而是某種直覺,應該是渚靖身邊的人。但他目前並沒什麼證據,也沒什麼線索,便隻能將這種揣測按捺在心裡。
渚雲看路蘇俊不順眼,見他沒死,與他寒暄幾句之後,便抱著手臂坐在一旁,沒有再廢話。
而路蘇俊的視線,在容完進來之後,便一直灼熱地落在了容完的身上。
“婚期推遲的事情,我聽說了。”他竭力想要表現出大度出來,笑了笑,說:“我能理解,你需要一段時間去消化。但我不希望這時間很長,渚靖,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彼此理解,你應該知道我是真心的。”
雖然這些話他從未開口過,但現在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即便渚靖的大哥在這裡,他也要說。總覺得渚靖離他越來越遠了……
容完心裡對他抱歉,但並不想接這個話的茬,於是淡淡地問:“渴不渴,想喝點水麼?”
每當提起這些話的時候,渚靖總是岔開話題,看來還是根本不想同他結這場婚姻,路蘇俊心裡清楚,卻無可奈何,隻能勉強笑了笑,說:“好。”
容完走過去倒了杯開水,摻涼,放在路蘇俊床邊櫃上。
路蘇俊看著那杯水,蒼白的臉色總算是紅潤許久。他手並沒受傷,但此時借著還在吊針水的由頭,說手不方便移動,讓容完給他端來送到嘴邊。
這個要求其實並不過分——畢竟可是容完的人差點弄死他。
於是容完默默地端起那杯水,滿足了他的要求。
路蘇俊低頭喝了口水,差點嗆到,麵上卻浮現出滿足。
渚雲在旁邊看著卻非常不爽,這貨沒手沒腳嗎?要他弟弟伺候?他看得憋氣,站起來打算出去抽根煙,推開病房門,卻見那奴隸不聲不響地守在外麵,視線死死地盯著這裡——
他出去,那奴隸眼皮子也沒抬一下,仿佛把他當空氣似的,目光穿過他,落於病房裡。
渚雲甩上房門,去樓道間抽起煙來,忍不住低聲罵道:“黏人精,我弟弟身邊怎麼那麼多黏人精!”,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