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師徒養成(1 / 2)

接下來幾日, 容完與戚碧樹、溫思甜三人都在養傷。

溫思甜剛剛突破金丹大關,險些因為走火入魔而丟了性命, 接下來的鞏固修煉自然不敢怠慢。而容完雖然捱了螣蛇重重兩擊, 但好在洵毓君修為底子深厚,且靠大補丹藥調養著, 除了修為耗損了些, 也沒有什麼大礙。倒是戚碧樹, 強行生出神骨,導致反噬厲害,一連三日都無法凝起任何靈氣。

神骨倘若那麼容易破體而出,原文中他也不會足足花了三年才解開封印重生神骨了。這回在螣蛇的識海裡, 雖然是危急關頭為求自保而導致神骨提前突破, 但也無異於偃苗助長, 體內骨骼筋脈還是儘數碎裂,需要重塑。

這重塑沒那麼好辦。

容完清醒過來之後,就叫戚碧樹天天去溫泉裡泡著。但是那療傷聖泉即便天下聞名, 且令眾修士趨之若鶩, 可對戚碧樹的內傷還是沒什麼效果。唯今之計, 隻有等解滄川回山,再來商量怎麼辦了。

雖然幼虎原型毛不溜秋,摸起來手感極好,可到底不能讓他長久這樣下去。彆說蓬萊宗的人, 哪怕是任何一個修仙大陸的修士, 隻要看一眼這金色的虎, 便能猜出戚碧樹和神靈白虎的關係,到時候,戚碧樹就是活靶子,任何人都想獵殺他,從他身上取走神骨。

而他又不能一輩子隻活在飛羽山上,被限製自由。

因此,戚碧樹的軀殼遲遲未能痊愈,容完心裡是非常著急的,隻是麵上沒表現出來而已。

戚碧樹自己倒是對人形或者獸形沒什麼所謂,除了剛剛幻化成幼虎時,四爪著地非常不方便之外,其他的倒是沒什麼阻礙,反而更方便衝進師父懷裡了。隻是修為全失,這叫他微微有些焦灼。

因此,這三日,他不用容完說,也每日浸泡在藥泉裡。

隻是,螣蛇製造出來的傷口非同小可,這藥泉雖能對大多數傷口都有奇效,卻似乎對他身上的傷口見效甚微。他在藥泉裡泡了兩三日,背部到肋骨的那個血窟窿仍然沒見好轉。

容完聞著他身上總揮之不去的淡淡血腥味,也按捺不住了,便讓雲皓煎了些外傷藥,去給他敷藥。雲皓自然不樂意,不過現在飛羽山上能乾活兒的也隻剩下他和鐘子燁了,他嘴上罵著戚碧樹怎麼不再傷重一點,可到底還是乖乖走進藥房煎藥去了。

雲皓修為不錯,藥沒一會兒便煎好了,粘稠狀放在藥碗裡,容完取了小半碗,隨口對雲皓道:“這麼快?比你大師兄強。”

雲皓剛剛還老不高興,柴火亂添,這會兒聽到誇獎,立刻喜笑顏開:“師父,我再熬兩碗?”

容完看他一眼,道:“不用了,明日的你明日再熬。”

“好。”雲皓喜滋滋地應了,道:“對了,師父,你們在師姐的幻境中看到什麼了?”

雲皓對此很好奇,他與溫思甜也算認識很久了,溫思甜性情古怪,不大愛說話,但她很溫柔,意誌堅定,並不像是被心魔困擾的人。因此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能夠困擾二師姐,導致二師姐差點被走火入魔給害死。

他昨日問過戚碧樹,可那小子諱莫如深,閉口不提,跟有什麼說不得的大秘密似的,還特意強調隻有他和師父二人知道,差點沒把雲皓氣死。今日雲皓便想來問師父,若是師父告訴他了,他就回去戚碧樹那裡,狠狠炫耀回去。

容完想溫思甜的事情,她必定不願意更多人知道,便拍拍他的頭,道:“這件事你太小,不適合知道。”

雲皓頓時從自己的幻想中清醒過來,被師父的偏心給驚呆了:“……四師弟不是比我更小嗎?!”

容完道:“正因為他太小,不諳世事,所以適合知道。”

雲皓:“……”好像很有道理但仍然有哪裡不對勁。

容完趁機端著藥碗離開。

藥泉煙霧繚繞,戚碧樹此時幻作原形,因此池邊也沒有脫掉的衣裳。他沒有料到師父會突然來,簡直猝不及防,下意識地便想鑽到水底下去,但藥泉清澈,鑽到水底下去也沒用。

容完在潭邊盤膝坐下來,莫名道:“躲什麼?”

戚碧樹無端臉一紅,他在藥泉裡泡過之後,渾身濕漉漉,蓬鬆的金色柔軟毛發便貼在身上,形同於無——這不就相當於沒穿衣服嗎?他頓了頓,強忍住羞意,問:“師父,你怎麼來了?”

“給你上藥。”容完拿起石頭上的乾布巾,扔給他:“擦乾了上來。”

戚碧樹下意識地用手去接,一伸出去才發現是爪子,於是異常彆扭地用嘴叼住,爬上岸邊。

前兩日都是泡完藥浴之後,在岸邊晾乾,今日沒想到師父要來,也沒有提前準備遮掩的布巾。

容完見他修為全無,自己沒辦法將毛發弄乾,於是招招手道:“過來。”

戚碧樹叼著布巾趴到容完膝蓋上。

容完用布巾將他全身包裹住,把水全都吸掉,並揉搓一番。

不得不說,這樣是很舒服的,戚碧樹將耳梢的水珠甩出去,情不自禁就將身體軟下來,徹底在容完懷中癱成一團。每當這個時候,他便覺得獸形也不錯,因為可以肆無忌憚地趴在師父膝頭。若是人形做出這樣的動作,未免撒嬌太過,顯得可笑。

容完拿出藥碗,晃了兩圈,給戚碧樹看一眼,道:“瞧瞧,這是雲皓給你下了功夫熬的,回頭去謝謝人家。”

戚碧樹鼻子裡發出哼聲。

容完氣笑了,捏起他耳朵:“現在師父說的話你都不聽了?”

戚碧樹道:“本來便總是他先尋我麻煩,我可從沒主動針對過他!”

容完把他在懷裡翻了個麵兒,將藥膏抹在他脖子下麵的肋骨上,道:“你大人不計小人過。”

戚碧樹討好地將前爪按在容完身上:“好吧,看在師父的麵上。”

容完見他懶洋洋趴在自己膝頭一動不動,任由自己擺弄,眸中忍不住溢出笑意。這回從螣蛇的識海中回來,雖然兩敗俱傷,尤其是戚碧樹傷勢不輕,但還是有所收獲的。

戚碧樹原先處處謹慎討好,並不像十一二歲小孩應有的性格,看了叫人心酸,這回回來後,或許他從自己這裡得到了安全感,又或者他覺得飛羽山上終於有了他的一席之地,他終於也會和自己說笑了,變得活潑不少。

如果不出容完所料,此時治愈值應當有百分之二十了。

戚碧樹感受著師父將藥膏揉開在他的傷口位置,雖然血肉模糊的傷口在藥膏的刺激下刺痛不斷傳來,但他心底卻是愉悅,甚至可以說是享受而顫栗的。

這還是生平第一回有人給他塗抹傷藥。

以前在蓬萊宗,受的大傷小傷不計其數,多數時候都是鼻青臉腫的,但可從來沒人多問一句。戚碧樹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人關心自己是否受傷了呢。但是幸好有師父來了。

在螣蛇的識海中,螣蛇雖然有意挑撥離間,但戚碧樹並未當一回事。他並不信,師父會和殺害自己父母的人有什麼糾葛。父母之仇是必定要報的,可對他而言,師父甚至要比他幾乎沒什麼記憶的父母更重要。

戚碧樹閉上眼睛,心想,這隻怕是他活的這十二年裡,最為幸福的一瞬間了。他何德何能。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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