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完指著竹林那邊道:“那邊有茅房。”
戚碧樹:“……”
後院打鬥聲越發激烈, 乃至屋簷瓦片紛紛飛起。屠仙門在修仙大陸上雖然不如蓬萊宗這樣聲名俱震,但也不容小覷,其占據藥草茂盛生長的關南一帶,不僅擁有許多罕見的珍貴藥草,還把持了大陸上一半的藥草生意。
意思就是說, 若是接下來煉製丹藥還需要什麼稀罕藥草,還得請屠仙門幫忙, 不便得罪。
容完和溫思甜趕至後院時, 後院已經一地狼藉。
雲皓雖然年紀小,但金丹後期的修為絕對可以躋身修仙大陸的前列, 是許多名門正派的長老都不及的。而屠仙門孔家世世代代以做生意為主, 修為則非常稀鬆平常,孔子蘭更是如此,若不是雲皓不便和女修計較, 招招留情, 隻怕她現在早已被趕下山去!
容完知道雲皓這是公報私仇,而解滄川又蹺著腿坐在屋簷上看熱鬨, 他一個頭兩個大,隻好出麵勸架:“雲皓,住手!”
雲皓倒是收手了,孔子蘭卻止不住招式, 一個踉蹌, 嬌軟的身體朝容完撲來。
容完沒有占人家便宜的道理, 身形一閃, 拍在她肩頭,將她推進溫思甜懷裡。
他這番動作,卻叫在旁邊虎視眈眈的戚碧樹麵色稍霽。戚碧樹聽見有女修來尋,心情便莫名奇妙開始烏雲密布,此時總算有功夫正眼瞧這位女修,長相雖然不及溫思甜英氣,但粉衣鬢影,身形嬌軟,也稱得上貌美如花,萬一師父就喜歡這類型的呢?想到這裡,戚碧樹麵色又沉下來。
溫思甜則手忙腳亂地將孔子蘭接住,道:“孔道長,小心。”
孔子蘭這才站穩,見到容完,雙眸一亮,神情都軟和了幾分,和方才潑辣的樣子判若兩人。
容完道:“孔道長,上山拜訪有什麼事情麼?”
孔子蘭似乎迫不及待要說些什麼,但旁邊太多人,她又住了嘴,將衣裳上沾上的塵土拍掉後,從懷中掏出一個烏青色小匣子來,遞給容完,款款道:“洵毓君,這是我特意為你尋來的龍牙草,請笑納。”
雲皓氣得扔了劍,道:“師父,咱們也不稀罕她這一株龍牙草,到時候再去尋便是,看她這麼會得寸進尺,今天想上山見你,明天就想跟你成親了!”
戚碧樹神色頓時繃緊,義正言辭道:“是的,師父,這樣不妥。”
雲皓還是第一回見戚碧樹站他這邊,不由納悶兒,瞧了戚碧樹一眼。
容完教訓道:“雲皓,不得無禮。”即便不為龍牙草,人家好端端的女修上門拜訪,哪裡有把人轟下山去的道理?
雲皓哼了一聲,繼續警惕地盯著孔子蘭。
孔子蘭卻也不介意,隻是神情中有幾分焦灼,繼續問容完:“洵毓君,你不肯收嗎?”
容完心想,原文中介紹屠仙門孔家,說是個個都精明得很,絕不做虧本生意,即便孔子蘭愛慕洵毓君,也沒道理就這麼一株珍貴罕見的龍牙草拱手送人啊。孔子蘭先前搬來蓬萊宗附近住了大半年,都沒見給飛羽山送來上等神器,今日怎麼忽然就毫不吝嗇了?
必然事出有因,說不定是有事相求。
此時容完正值重傷未愈,其實是不怎麼想蹚渾水的,於是尋思著要不要找個托辭推搪過去。但解滄川忽然對他密聲傳音:“這龍牙草,務必要收下。”
容完:“怎麼?”
解滄川道:“龍牙草是極陽之物,剛好是戚碧樹神骨所需的,如果煉製丹藥時摻進去,能幫他事半功倍。更何況,龍牙草又不是那麼好尋的,若是沒有機緣,三年五載都未必尋得到,現在剛好有送上門的,哪裡有拒絕的道理?”
解滄川說的倒也沒錯,助戚碧樹早日恢複原形的事情不能就這麼一直耽擱下去,時間長了隻怕會橫生枝節。
容完想了想,便道:“多謝孔道長了,隻是無功不受祿,孔道長有何事相求的嗎?”
“的確有。”孔子蘭為難道:“還請洵毓君進屋內詳談。”
果然不出容完所料,麻煩事要來了。
雲皓一見容完和孔子蘭進了屋內,便急起來了,在院子裡大聲罵解滄川:“說到底,都是你把她招來的!”
解滄川無語道:“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雲皓:“若不是你說龍牙草對四師弟有用,我和師姐又怎會下山去尋?”
解滄川:“雲皓,你這是胡攪蠻纏。”
“是因為我?”戚碧樹倒是從二人對話中聽出什麼來,這龍牙草是為自己而尋?那麼此時師父進屋內和孔子蘭詳談,也是為了自己?一時之間他說不出來是什麼心情,固然高興師父如此看重自己,可更多的還是占有欲在發作,如同針紮般,令他生出衝進去打攪師父和孔子蘭談話的衝動。
雲皓瞪了他一眼:“可不是因為你?”
雲皓見攔不住孔子蘭,又不想待在院子裡繼續對著解滄川那張討人厭的臉,於是撿起劍去竹林裡亂砍。
戚碧樹在原地立了會兒,忍不住跟著他過去。
雲皓沒好氣地看了一眼身後,問:“你跟過來乾嘛,還嫌自己不夠討人厭?”
戚碧樹並不生氣,問道:“雲皓師兄,師父這些年……有過道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