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師徒養成(1 / 2)

為了避免引起恐慌, 知曉神靈白虎並沒死,還搖身一變成了屠城凶神的,並沒多少人。諸如司空祝、柳傾藏之流布局謀劃, 底下許多修士卻是連那凶神的麵都沒見過。至於見過的, 基本上都已經死絕了。

司空祝手底下有幾個親傳弟子,雲皓這幾日敲不開戚碧樹的門, 也和師父說不上幾句話,便隻能找這幾人討教功夫。他心性遠勝當年,也懂了幾分穩重,和這些人相處,倒也相安無事。

隻是, 喝酒比招, 難免就從司空祝的親傳弟子口中聽到了一件事情。

饒是他, 也大驚失色,不敢想象這事戚碧樹聽了會如何,於是匆匆回院, 敲開容完的門。

容完正從簷下飛鴿腳下取出一卷信。

看了,神色又驚又喜, 卻又轉為晦暗不清。

解滄川已經出關,來信說, 按照容完臨走時囑托,去了妖獸山北脈一趟, 的確察覺有異動。

這異動是什麼呢, 當年螣蛇被其他神靈封印, 就是在妖獸山北脈封印的。

容完想,既然能將其封印,必定用了什麼神器,現在螣蛇也已經失去了神骨,廢神一個,早已不知所蹤,有封印也起不到作用,那麼何不將封印住他的神器用於白虎身上,或者修補現如今白虎身上的封印呢?

可原文對此封印神器卻半點記載也沒有,於是拜托解滄川去找一趟。若是能找到呢?

解滄川手中有一件東西,叫星盤,能探測尋找一些法器,去往妖獸山北脈至寒之地後,果然星盤有所反應。

隻是,僅僅是有動靜而已,卻沒法直接指明封印方向。

這倒也無奈,畢竟能封印神靈的必定是什麼人間罕見的神器,不是區區修士的星盤就能找到準確方位的。

解滄川還說,星盤在多個位置,多個方位都有異動,恐怕是用來封印的神器已經碎了。所以當時螣蛇的封印才鬆動,神識能衝出來。

容完看到這裡,驚喜的心情又稍稍被衝淡。

碎掉的封印……

不過,未必沒用。

若是能找到並修補的話,說不定對這次戰役會有幫助。總比如今這樣毫無勝算,萬分被動的好。

“師父。”雲皓神色惶惶,走過來,沉聲道:“我剛剛和司空祝那大徒弟在山上比劍,你猜我聽到了什麼話,他說戚碧樹的——”

話說到一半,他猛然想起四師弟的強大神識,即便自己壓低聲音,四師弟也未必聽不到,於是他手指蘸水,在桌上寫了幾個字。

卻看師父麵色雖有異常,可像是早就知曉此事似的。他飛快將桌上水漬擦去,問:“師父,你早就知道了?”

容完在床邊坐下來,歎了口氣:“不然為什麼閉關五年?不準你們輕易出去?”

雲皓竟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小時候他見師父對四師弟好,一直嫉妒四師弟,惡作劇的事情也沒少做,可此時他竟然對四師弟生出一種憐憫的心情來。

……從小被門派的人欺負,就是因為那些人害了父母,想要掩蓋罪行。好不容易長大了,父親卻又變成了加害者、大魔頭,殺了那麼多人,這樣一來,一旦白虎之子的身份泄露出去,修仙大陸上豈不是再也沒有容身之所?

無論是受害者還是加害者,竟然都是過街老鼠?沒一天安生的?

換作是他,他完全想不到化解之法。

雲皓此時也意識到,五年前在龍長城,那凶手差點就重創師父,可又為什麼突然抽身離開。

這幾日以來,他見穿雲山上為了應敵,重重部署,還沒什麼感覺,隻覺那凶神未必會殺過來,可此時,他憂心忡忡了,戚碧樹在這裡,那凶神遲早要來。

他道:“師父,五年前我們便不是他對手,這五年來他必定更加精進,若是幫著司空祝這一邊,豈不是送死?”

“倒也未必。”容完將解滄川的信給他看:“收拾收拾東西,我們得立刻動身去一趟穀主說的地方。”

解滄川的星盤找不到殘存封印,他親自去,或許能找到。

他手裡可是還有螣蛇的神骨。

那封印沾染螣蛇氣息多年,說不定能因為其神骨而顯露出來。

雲皓還要說什麼,可見容完心意已決,不好再勸,便隻好轉身出去。

他想說,若是四師弟知道對立麵是他的父親,四師弟會站在哪一邊?師父現在這樣瞞著,無非害怕四師弟見了含冤墮魔的父親之後,跟著父親走了,是不是?可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該來的遲早會來。

*

容完給解滄川回了信,揉了揉眉心,推開窗戶透透氣。

這兩日一直悶在房間裡,都快忘了外頭是什麼景色。

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明早就得啟程去妖獸山北脈。那裡容完早有所耳聞,妖獸成群,凶險萬分,不過以容完氣神級彆的修為,無需擔心。可找封印這件事,就不是有修為就能乾成的事情了,還得氣運。

人多力量大,容完想了想,又掏出玉函,讓下人交給璧玄,讓她從蓬萊宗調派幾個金丹期以上的弟子,一塊兒去。

他抬腳正要出門,忽然嗅到一陣桂花香,但這會兒怎麼會有桂花開。

屋簷上突然跳下一個人,戚碧樹捧著一盤子糕點,委委屈屈地看著他:“師父,你都已經兩天沒理我了,這是我從穿雲山灶房那裡弄來的桂花糕,你嘗嘗,消消氣。”

容完沒理會,橫開一步,徑直朝前走。

戚碧樹又擋到他麵前,也不說話,眸子含水地看著他。

容完轉了個方位,朝樹下走。

戚碧樹又繞到樹下,軟軟地喚道:“師父……”

容完拿他沒有辦法。

雖然生氣他修煉了冥域鬼訣也不告訴自己,可看著麵前少年的一張臉,心裡那股氣就像打進了棉花,彈出來的儘是無奈。

他歎了口氣:“我沒生氣。”

戚碧樹一喜,道:“師父沒生氣,那為什麼兩天不出門,也不和我說話?”

容完繞過他,在院中石凳坐下:“我不喜歡吃甜的,你自己吃吧。”

戚碧樹看著他背影,睫毛顫了一下,亦步亦履地跟過去:“師父還是在生氣。”

兩日前,師父正在氣頭上,他便在師父還沒看到那封信之前,將那封信拿了回來。師父心情好的時候,他都不敢將心意說出口,生怕師父一個嫌惡的眼神拋過來,何況師父還正大發雷霆。

信剛寫好的時候,勇氣最足。但這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在師父連續兩日閉門不出中,慢慢地焉了下去。

信上的油墨漸漸乾了,又在自己煎熬輾轉反側的擦拭中,起了毛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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