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遊舒那之後又跟蹤了李良那個老家夥好幾天,可沒有再發生任何異常,蕭未辛估計他短期內不會有大舉動,乾脆就把他撤了回來。
那深宅裡的西戎女人,以及那蘇圖說的是不是可信,蕭未辛還不能完全肯定,不過他還是派人密切留意那個宅子,謝飛垣甚至還安排了探子混了進去臥底,有什麼異樣會立刻傳報回來。
許久不見的庸王蕭未靜趁著天氣暖和也出來活動,溜溜達達的就到了陵王府,大搖大擺的往蕭未辛的書房一坐,大腿翹著二郎腿懶洋洋的喝茶,隨著他一起來的除了貼身侍衛外,還有幾個影衛。
並不隻有蕭未辛培養了自己的勢力,蕭未靜自己也有小算盤,他府上雖然沒有謝飛垣那樣的高手把持安保工作,但他對自己那位陰險毒辣的皇兄完全不信任,花了很大的價錢給自己也養了不少死士,為的就是以防萬一。
不過影衛和影衛之間,也不都是和諧的。
遊舒和影四影九在書房屋頂曬太陽,開春的晌午最暖和,太陽照得人渾身舒適,遊舒甚至想躺下睡一覺。他的傷基本好利索了,胸口的地方結了痂,雖然有些難看,不過男人身上就是要有點疤痕才叫酷。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忽然頂上又竄上來幾個人,打破了這份平靜。
遊舒轉頭去看,果然是庸王的幾個影衛。
雖然大家都是影衛,但彼此性質還是不一樣的。硬要比較的話,遊舒他們專業性和忠誠度更強,畢竟謝飛垣當年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第一殺|手,訓練出來的下屬也都個個驍勇善戰,前十單獨拎出去可以輕鬆滅了一個山莊幾百號人,而一般的影衛到不了這個級彆。庸王的影衛相當於是外包出去的,專業水準稍稍差了一些。
遊舒對那幾個影衛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禮貌性的點點頭算是打招呼,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態度,不討厭也不喜歡。但影四和影九就不那麼客氣了,也許是同行相輕,也許是看不慣庸王家的影衛做派,他倆齊刷刷的翻了個白眼。
都說“物似主人形”,他們這些隨從類比物體有些不妥帖,但道理都是一樣的,蕭未靜就是個浪蕩風流不靠譜的家夥,他府裡的人也沒幾個正行,就算是影衛也比旁人騷包了些。
影九嫌棄的看著庸王的幾個影衛,“你看他們穿得都是啥,不正經。”
影四也是個嘴碎的,點頭說:“可不是。”
庸王府的影衛單論長相的確從外形上就輸了一大截,主要人家蕭未靜並不是個顏控,挑人的時候沒啥硬性要求,不像蕭未辛標準高要求多,所以兩方人馬到了一塊兒,陵王府的影衛個個身高腿長英俊倜儻,一看就是正派人物,而庸王府的影衛全都學了自家主子一身痞子樣,站都沒個站樣。
一對比誰輸誰贏一目了然。
就像影四影九看不慣他們,庸王府的影衛同樣也看不慣陵王府的,兩方人私底下沒少乾架。
長得好看了不起?
兩方人都穿著黑不溜秋的衣服,占領屋簷的兩角各自為營互不搭理,中間隔了好大一條鴻溝,誰也看不上誰。
屋頂上影衛們之間劍拔弩張,但屋子裡兩兄弟氣氛卻還算和諧。
蕭未靜笑眯眯的放下茶杯,“瞧瞧,得寵了就是不一樣,現在皇兄那邊有點什麼好東西就往你這塞,連賞得茶葉都比我的好。”
“馬上第一茬西湖龍井又要下來了,怕是少不了你的吧?”
蕭未辛正在翻書,聞言冷眼看他:“說人話。”
“分我點。”蕭未靜乾脆利落的說,“見者有份嘛!”
他雖然比蕭未辛大了好幾歲,但言行舉止就沒有一刻符合他的身份,蕭未辛也早就習慣他這個德性了,不耐的說:“待會兒讓畫椿給你拿一些。”
他向來不是小氣的人,蕭未靜知道這點,笑眯眯的領了,“說起來,畫椿今年也要二十了吧?尋常人家的女子這會兒早就嫁人了,你就不想給她說個好人家?”
蕭未辛眉頭緊皺,“不要打她的主意。”
“我就是說說。”蕭未靜笑意盈盈,“我知道你器重她,要不要考慮將她收房?反正你府裡的那個周氏也是個不中用的,總不能一直床上空冷吧?”
蕭未辛從沒有過把畫椿或者洛瑤收房的想法,儘管這對於像蕭未靜這樣沒節操的人來說不算什麼,但他與畫椿從沒有過哪怕一絲曖昧。
他與畫椿這麼多年走過來,已經習慣了這種不算主仆的主仆模式,畫椿對他也生不出彆樣的情愫,他倆之間產生火花的可能性比他和望塵之間還要低。
“不用你管。”蕭未辛不耐煩,“你自己府裡的女人都管不過來,還要管我?”
“死腦筋。”蕭未靜輕笑,“我這是關心你,你都二十四了吧?至今都沒個像樣的同房經驗,到時那夏家姑娘嫁進來,你難道也要乾放著?”
蕭未辛一想起與夏吟秀之間的婚約就煩躁,把書一扔不高興了:“你要是沒彆的事就給我走。”
“好吧好吧。”蕭未靜見他真生氣了,也就放棄了揶揄他的念頭,“不過五哥是說真心話,你呀,身邊缺了一個人。你瞧瞧你,渾身還有一點人氣嗎?”
“就算是有心圖謀大事,也不至於就要清心寡欲做和尚吧?”
蕭未辛聽出他話裡的意思,抿了抿唇,獨坐了一會兒後才說:“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再說……我已經有了中意的人,用不著彆人。”
蕭未靜把玩著扇子的手一頓,兩眼放出綠光,仿佛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心上人?什麼時候的事?”蕭未靜興致滿滿,“是哪家的姑娘?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