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雖然手裡握著李良和西戎互通的鐵證, 但蕭未辛卻並沒有著急指示他為自己做任何事,隻是讓他先回去該乾嘛乾嘛,有需要的時候再聯絡。
李良的心智不如他的連襟夏丞相, 在這種情況下縱然有心掙紮卻也沒什麼好辦法。比起被西戎察覺,他更怕陵王會把這些東西遞到皇上或者夏茂安那裡,以夏茂安心狠手辣的性子, 他若知道自己背叛他與西戎勾結意圖除掉他, 下場必然更慘。
好在陵王雖拿捏了他,卻暫時沒有為難他,李良一路忐忑的從王府後門悄悄地潛回家,再沒敢去郊外大宅。
“那上頭寫了什麼?”遊舒暗中盯著李良回府後又折返回來, 天色才剛剛大亮,想起要問一下那張羊皮紙上的內容。
蕭未辛冷笑一聲, “還能寫什麼, 無非就是打探邊防軍的部署罷了, 好在李良那廝知道的不多。”
遊舒點了點頭, 想起了書裡一年後的屠城, 猶豫著是不是要提前透露一點,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畢竟他沒辦法解釋自己為什麼會知道未來發生的事, 如果說到穿書這種事, 就算是蕭未辛也未必能信他吧?
“在想什麼?”蕭未辛抬頭見他遲遲不說話, 抬頭看了過來。
遊舒搖頭:“屬下隻是在想, 西戎那邊會不會卷土重來。”
“以他們那個新汗王的性子,那是遲早的事。”蕭未辛回道,“隻要他真的摸清了情況,很快就能打過來。隻可惜蕭未深對楊家忌憚的很, 再有夏茂安從中攪局,到時怕是無人領兵。”
而原著也的確是這個走向,遊舒很擔憂:“那怎麼辦呢?”
“李良現在在我手上,我會讓他時不時地給那邊傳遞一些假消息,虛虛實實的報,西戎那邊應該一時參不透。”蕭未辛沉聲說,“待我收拾了夏茂安和蕭未深那兩個狗東西,遲早也要把西戎滅了。”
遊舒信他能做到,可是目前國內有起義軍這個隱患,外麵還有西戎虎視眈眈,而他家王爺還有很長一條路要走,處境的確很艱難。
不過成王之路從來都如此,他一定會陪他走到最後。
兩人在書房裡商議了一會兒,畫椿走了進來,小心地說:“王爺,側妃娘娘在外求見。”
“她來做什麼?”蕭未辛不耐,“不是說了不準她隨意踏足書房境地嗎?”
畫椿歎氣,“奴婢自然知道,可……咱們這些做奴仆的也不能強硬的攔著一個堂堂側妃,她非說有要事,奴婢也沒法子。”
蕭未辛知道她的難處,周氏背後是蕭未深,她也不能不給麵子,沉聲道:“她能有什麼要緊事。”
“讓她在偏院等著,不許她靠近。”
畫椿恭敬地退了出去。
遊舒想了想也說:“那屬下先告退。”
“你留下。”蕭未辛回頭看他,“隨我同去。”
遊舒摸不著頭腦,心說你去見自己的女人把我帶著乾啥,可他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怕蕭未辛惱怒收拾他。
偏院的花園裡,周氏正在悠閒喝茶,一點都看不出有什麼要事的樣子,蕭未辛站在院外調整了會心態才走進去,一秒進入影帝模式,縱然見慣了他這樣的遊舒也不得不暗歎。
我家王爺就該生在現代,考個北影妥妥的。
周氏聽到動靜回頭,欣喜的起身行禮:“王爺。”
“起來吧。”蕭未辛不鹹不淡的回道,故意拖著虛軟的步伐過來,“聽說你有事?”
周氏眼波流轉楚楚動人,嬌聲道:“自然是有事的。”
“王爺的生辰就要到了,妾身想著給您備份禮,可不知王爺都喜歡些什麼,便想著來問問。”
蕭未辛煩不勝煩,年年都要來這出,這女人一刻都不肯消停,“既是生辰,就還按著往年那樣操辦,本王不喜鋪張,你看著辦吧。”
周氏麵有喜色,卻又故作憂鬱遲:“這也是妾身最後一次為王爺操持了吧?再有幾個月,正妃娘娘該過門了。”
“好好地提這事做什麼?”蕭未辛皺眉,他聽到夏吟秀的名字更煩。
周氏見他眉宇間對那位夏姑娘並不上心,眼底有了些了然,乖巧的說:“是妾身多嘴了。”
她的目光在蕭未辛身後的遊舒身上轉了一圈,好奇地問:“今日跟在王爺身邊伺候的怎麼不是祁寒?”
“本王莫非事事都要告知於你?”蕭未辛不悅,“你是否管的太多了?”
知道他生氣了,周氏忙住了嘴認錯:“隻是見這位新來的侍從沒見過,妾身錯了。”
蕭未辛點了點頭,又安撫一般說:“便是以後正妃入門,你的待遇仍舊不變,本王並不會做出厚此薄彼之事,你不用擔心。”
“是。”周氏麵有喜色,好似真的愛慕著他一般。
周氏本來也沒什麼要緊事要說,坐了會兒後就很有眼色的起身離開。眼見著她在侍女的攙扶下走遠,遊舒沒想通:“往年的生辰都是隨意過的,怎麼今年她還要特意來問一句?”
“無事獻殷勤。”蕭未辛沉思,“必然是蕭未深又給她吩咐了什麼差事,她特意跑來探我的口風。”
“讓人多注意她的動向。”
遊舒點頭,周氏這個女人不算聰明,但到底是狗皇帝的眼線,時不時地會突然冒出來打個卡,還是小心點為妙。
他還在想著周氏的事,卻聽蕭未辛又開口了,“生辰……我倒把這事給忘了。”
“自打母妃過世,這世上竟沒人真心再記得這個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