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厭看一眼甜米糕,無論紅糖還是黃糖都貴,他自己因不會做米糕,成親前置辦東西的時候竟忘了這個,村裡日子稍好的人家都會蒸大米糕吃,放點糖甜甜的。
他開口道: “改天去鎮上,我買點糖回來。”
顧蘭時轉頭看過來,說: “也行,乾活餓了能墊個肚子,不過這不是什麼緊要東西,少買點,有個滋味就行了。"
“嗯。”裴厭點頭。
兩人進了樹林,一直走到最後麵才看見後山外頭那兩間破草屋,一條土路被踏出來,兩邊荒地長滿野草。
顧蘭時看著足有半腿高的野草,這些要是豬愛吃還好,偏偏都是些狗尾巴草、鋸子草拉拉藤這些難纏的東西,尤其草叢裡攀爬的藤蔓,蔓莖長紮手的絨刺,葉片也毛絨絨紮人,長得還老長,根係緊緊扒在土裡,一旦掘起就是一長串。
裴厭順著他的目光看兩眼,心知他怕草裡有蛇,說道: “吃完飯沒事,我出來鋤一片。
“好。”顧蘭時連忙答應,後山一直荒蕪,雜草蔓生,他倆如今住在這裡,要是還這樣豈不是沒道理,住人的地方再怎麼樣,也該拾掇的乾淨敞亮。
兩人都是乾活不推脫的性子,吃過飯顧蘭時去打豬草,大黑跟著他出去,裴厭沒言語,自己拿了鋤頭先從離院子近的荒地鋤。
院子左邊五丈開外有間草屋,院門前麵三丈是另外一間草屋的後院,再往前還有兩個被走出來的土路隔開的草屋,若算上曾經這四戶人家的地盤,後山這片開闊地不算小。
鋤頭刃鋒利,連草根一塊挖起,裴厭一邊鋤地一邊在心裡琢磨,好一會兒後他停下動作,視線在這一片地方來回巡視。
顧蘭時曾說他們前院菜地有點小,種菜隻夠兩個人吃的,想多曬點菜乾子都不好下手。
其實前院不小,主要留了一片曬穀場,要是都開墾出來種菜,麥子穀子收回來後要重新找地方晾曬,萬一下雨,還要發愁怎麼運回家。
他凝神細思,外頭這片地方開墾出來,不正好是一大片菜地,離家又近,想吃菜出門就能挖到,也沒鄰居爭地方。
另一邊,顧蘭
時因有點不舒服,豬草打了大半筐,見夠今晚豬仔吃的,他沒有強撐,喊上大黑往回走。
一回來看見裴厭已經鋤出來一片空地,心裡立馬就舒坦許多,沒有雜草看著真乾淨。
等他過來後,裴厭接過他背上竹筐,同他說了自己方才的想法。顧蘭時眼睛亮了一瞬: “怎麼之前沒想到呢,放著這麼一大片地方,不種菜真是可惜了。”
裴厭笑了下,說: “現在想起來也不遲,這兩天地裡的活不忙,先把這裡平整出來。”
他說著看向那四間破敗的茅草屋,又道: “我想把這幾間屋子都推倒,如此就是一整片地方,沒有遮擋,以後也好分劃出每樣菜的地盤。"
顧蘭時猶豫道: “可,這幾戶人家都還在村裡住著,這裡算是他們老屋,要推了的話,是不是得和他們說一聲?"
裴厭沒放在心上,說: “這裡他們早不要了,裡頭也沒家當,就些腐朽的木頭,推就推了。”
顧蘭時有點擔心人家不同意,畢竟這麼大一片地方呢,要是知道他倆全占了,擱誰不眼紅,肯定有不願意的。
聽完裴厭的話後,他若有所思,仔細想了一會兒。
他在小河村長大,除了附近村鎮從沒去過遠地,所見所識全是村裡傳聞,知道一點不成文的霸道規矩,在鄉下,誰家人多拳頭大,日子過得就好,搶地盤打架這些事屢見不鮮。
說起來裴厭名聲這麼差,一言不合就動手,砍人的事發生後,好一段時間村裡人都繞著裴厭走,根本沒有敢上前搭話的,況且趙家人被打得那麼慘,村裡人有目共睹,誰沒事會來觸黴頭。
裴厭一邊看一邊說: “要是搭個葫蘆架,再打口井,挑水澆地不用去河邊,方便許多,以後想吃葫蘆也不用上家裡摘,多餘的曬成葫蘆條乾子。"
他一副理所當然的神色,一看他模樣就知道這主意打定了。
顧蘭時一想也是,平時沒人願意來這邊,完全是荒地,他倆自己開墾平整,又沒霸占彆人家菜地,要是真有人來找事,到時再想辦法,不行讓他爹幫著說道說道,實在不行給點錢,肯定能擺平。
裴厭又掌起鋤頭鋤地,說道: “早點開墾出來,八九月種菘菜就能多種點,冬天不愁菜吃。”
提到冬天,顧蘭時越發覺得有道理,連聲答應。他
閒不下,一想到能有這麼大一片菜地,興衝衝回去拿了鋤頭來鋤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