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墅的頂層有一個超級大的露台, 視野開闊。夏天的夜風從露台上吹來,帶著絲絲的涼意。
“汪汪。”跟著謝昭和陸承司上來的五花肉,興奮地在大露台上轉了兩圈, 然後跳上了那個能躺四人的圓形大沙發。
它了挑沙發正中央的位置趴下來, 愜意地甩了下尾巴。
“你倒是很會挑位置。”謝昭看著占據C位的五花肉,忍不住笑了一聲。五花肉殷勤地衝她叫了兩聲, 似乎是在讓她也躺上來。謝昭走到沙發上躺下,舒服地伸了個懶腰:“這沙發真舒服, 有這麼好的地方你怎麼不早說啊?”
她這話自然是對陸承司說的, 陸承司看了她一眼, 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你也沒問啊。”
“……”謝昭撇撇嘴,沒有理他, 就看著頭頂的星空, “在這裡看看星星果然舒服,要是再來點啤酒和小龍蝦就更好了。”
“汪汪。”五花肉熱情地響應她。謝昭被它逗笑了,在它的狗頭上狠狠盜肆較攏骸澳鬩蠶氤園。俊
“汪!”
“來,五花肉, 我來教你認星座。”謝昭指著天空,開始跟五花肉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這個是大熊星座, 這個小熊星座,傳說他們是一對母子。這個媽媽是宙斯眾多的情人之一,被天後變成了一隻熊,兒子阿卡差點射殺她的時候,被宙斯變成了一隻小熊, 母子終於相認了。可是天後還是不甘心,又派了獵人去追殺他們, 挪,就是旁邊的牧夫座,獵人還帶著兩隻狗,就是他後麵的獵犬座……”
陸承司在旁邊聽得笑了一聲。
謝昭一個眼神掃了過去:“笑什麼,我說得不對嗎?”
陸承司道:“故事講得沒錯,不過這天上看不到一個你講的星座。”
“……”謝昭道,“這重要嗎?重要的是這個故事!”
“哦。”
“悖”謝昭又重新躺好,看著天上的星星,“宙斯可真是一個渣男,硬是靠著自己出軌,折騰出了半部希臘神話。男人真是沒有一個好東西。”
陸承司:“……”
他沉默了一下,跟謝昭道:“你罵宙斯就罵宙斯,不必地圖炮所有男人。”
“我就地圖炮。”
“……”陸承司側頭看著她,“你的楚隊也不是好東西?”
“他當然不一樣。”楚逸要真是被她寫出來的,那嚴格說來算紙片人?紙片人跟男人是兩個物種。
陸承司哼了一聲:“哪裡不一樣?你覺得他不是男人?”
謝昭:“……”
她坐起身,看著旁邊的陸承司:“我覺得你很奇怪啊,你怎麼好像很討厭楚逸呢?不止是楚逸,你連我文裡的楚英俊都討厭,還特地上網站去留評。”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那就是我?”
“嗬,我待會兒就去查那個評論的IP。”
陸承司:“……”
倒也不必如此認真。
“汪汪!”趴他們中間的五花肉忽然衝著天空興奮地叫了兩聲。謝昭往夜空看去一眼,正好瞧見有流星劃過:“哇,是流星誒!趕快許願!”
陸承司偏過頭,見她認真地閉著眼睛雙手合十,忍不住笑了一聲:“你有什麼願望,回去往你的文檔裡寫就行了,還用對著流星許願?”
“……那不一樣,許願還是得對著流星才有儀式感啊。”她睜開眼睛,見陸承司竟然沒有許願,著急地叫了他一聲,“你怎麼不許願呢!”
陸承司道:“因為我沒這麼無聊。”
“……”謝昭看著他問,“你是不是從小就這麼無趣啊?你是不是從來沒有相信過有聖誕老人?”
陸承司反問:“難道你相信過?”
謝昭:“……”
相信過有聖誕老人很奇怪嗎!為什麼被陸承司這麼一問,顯得她很傻的樣子?
“你就沒有過想要許願的時候?生日也不許願嗎?”
陸承司沉默了片刻,看著遠處的星空說:“也有過,我的小狗走丟的時候,我很誠心地許過願了,可是最後它還是沒有回來。從那以後我就知道,許願是沒有用的,想要什麼還是得靠自己。”
謝昭問:“要是靠自己也不行呢?”
陸承司回過頭來,漂亮的眼睛注視著她:“那就放棄。”
謝昭莫名被他說得心裡一顫,五花肉湊過去,在陸承司的手臂上蹭了兩下。陸承司垂眸,抬手在它的頭上揉了揉。
氣氛忽然被他們搞得傷感起來,就跟生離死彆一樣,這令謝昭有些無語:“你不要這麼悲觀嘛,我剛剛都幫你許願了,你手術一定會成功的。”
陸承司抬眸看了看她:“你剛剛在幫我許願?”
“對啊,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你手術成功!”
陸承司輕笑了一聲,看著她道:“我覺得我媽媽也可以學學,對著流星許願就好,還省錢。”
謝昭:“……”
嗬!她不要和陸承司玩了!
“五花肉,我們走!”謝昭叫上五花肉,哼了陸承司一聲,大搖大擺地走了。陸承司低低地悶笑,看她從露台走出去。
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著頭頂的星空出神。人們之所以求神拜佛,就是因為自身的力量太渺小,而所求的又太多。他不信神佛,所以一直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也告誡自己,不要貪心。
可人總是會奢求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人性總是如此。
夜空中忽然又劃過去一道流星,陸承司愣了愣神,閉上眼睛許了個願。
第二天的晚上,謝昭洗了澡正躺在床上玩手機,忽然收到楚逸給她發來的一條消息,說醫院那個女孩已經醒了,目前情況穩定。謝昭想了想,給楚逸回了條消息,問他能不能去探望那個女孩。
楚逸直接給她打了個電話過來,謝昭手指在屏幕上一劃,將電話接了起來:“喂,楚隊,有什麼指教呀?”
楚逸輕笑了一聲,跟她道:“這兩天就彆亂跑了,好好在家裡待著。”
“啊?”謝昭眨了眨眼睛,問他,“不會真有什麼通緝犯在逃吧?是劇組放火那個?”
“彆瞎打聽,跟你說了看警方通告。”
謝昭嘁了一聲:“你們這通報不還沒出來嗎?”
“最遲明早,肯定會出一份通報,不然不用等到局長罵人,我們先被網友的口水淹死了。”
謝昭也知道網友的戰鬥力強,尤其是這次事發地在影視基地,有那麼多人的哥哥姐姐在那兒拍戲呢,能不著急上火嗎:“辛苦了警察同誌。”
“為人民服務。”
謝昭被他逗得一笑:“所以你們找到前男友了嗎?”
楚逸也是沒想到,她對這個前男友這麼執著:“那女孩兒還真有一個前男友,不過人不在A市。”
“啊,那是不是影視基地的群演乾的?”謝昭跟楚逸分析了起來,“你看這個每次著火的劇組也不同,說明這個人能自由出入各個劇組,並且不引起人懷疑,那隻有群演啊,他們一天說不定要跑好幾個劇組。”
楚逸這次是真的笑了起來:“謝老師,我現在相信你下一部作品是真的準備寫警匪題材了。”
謝昭:“……”
“行了,我還要忙,先掛了。”楚逸掛電話前,又提醒了謝昭一次,“這兩天彆亂跑啊。”
“哦……”謝昭掛斷電話,更加覺得是有什麼在逃通緝犯了。
她點進微博刷了下熱搜,沒有看見警方的通告,眼看時間也不早了,謝昭打了個哈欠,把手機鎖屏放在了一邊。算了不等了,明早起來再看吧。
她跟趴在自己狗窩裡的五花肉說了句晚安,便關燈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天亮起來以後,謝昭就慢慢轉醒了。睜開眼睛後她習慣性地摸到放在床頭的手機,拿過來打開微博看今天的八卦。
剛睡醒腦子還不怎麼轉動,謝昭沒什麼情緒地點進熱搜,然後就看見熱一後麵跟著一個大大的爆字。
“警方出通告了?”謝昭一看見這條熱搜,立刻精神抖擻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楚逸沒有騙她,警方今天一早就在官方微博發布了一個詳細的通報。通報上把這兩次著火的事情寫得很清楚,兩次火災都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這下微博炸得比之前還劇烈,如果說隻是意外的話,那加強管理還能有效杜絕,但這是有人故意縱火,那簡直是防不勝防啊!
謝昭之前已經有了心裡準備,所以這會兒也不太意外,她一點點地劃著這份長長的通報,認真地看著。
根據通報上的描述,唐涵所在的《晴時入青山》劇組其實並不是第一個起火的,半個月前就有一個小劇組著過火。隻不過那個劇組都是些沒人關注的新人,資金也很少,在影視基地隻待了一周就走了。當時這個火災沒有引起影視基地的重視,在網絡上也無人問津,直到《晴時》劇組著火,這件事才進.入了公眾視野。
警方把自己查到的一些細節也公布了出來,包括是怎麼判定起火是人為,以及其他一些人證物證。因為通報寫得有理有據,也沒有人質疑這點,大家更關心的是這個人為什麼要縱火,以及人抓住了沒有。
遺憾的是,這兩點警方暫時都還沒解決。因為時間太過緊迫,警方必須先出來給公眾一個交代,回應網絡上洶湧的輿情,所以人暫時還沒有抓住。但是嫌疑人他們已經鎖定了,並且把詳細的信息公布了出來,麵向社會懸賞尋找逃犯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