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庭按了下喇叭。
然後肖虞與孩子就注意到他們夫妻了。朗庭降下車窗,朝那輪椅上的一小隻笑,隨後又臨時找了個停車位,停好下車。
肖虞看從副駕下來的南旖手裡拿著個黑色禮盒,就知道,朗庭又給她寶貝買禮物了。
等人走近了,她馬上說:“你又買東西啊,彆了啊,你工資都花這小玩意身上了,留點給自己家的啊。”
朗庭失笑,在輪椅前蹲下去把東西放到葉溯身上:“寶貝。”
南旖拍了拍肖虞的手,眉眼泛著一抹小害羞,說:“還不知道哪個年代有呢,操心什麼。”
肖虞一笑。
朗庭也附和點頭,並且說:“工資也沒那麼低,放心。”他揉揉小葉溯的臉蛋,表示,“咱好歹是博士啊,能那麼窮嘛,叔叔養得起我們小溯。”
幾個人都又笑了。
朗庭話落,又抬起頭,看肖虞,說:“再說,這東西不是我付的錢。”
肖虞挑起眉:“嗯?”
朗庭低頭去看孩子的腳,邊看邊說:“幸周昨天早上回國了,倒了一天時差,然後昨晚我們去外麵和公司的人聚餐,散場的時候路過極地南商場那個店。東西本來是我要買的,但最後幸周付的錢。”
肖虞怔怔愣住,好一會兒才茫然地問,“什麼?葉幸周?”付錢?
小葉溯聽到爸爸,一下子也直勾勾地看著叔叔。
朗庭摸摸他腦袋,笑一笑,溫柔說:“你爸爸給你買的,說哄哄我們小溯,一會兒回去玩,嗯?”隨後他站直起來。
南旖推著孩子到對麵路邊的長椅坐,問他的傷。
這邊朗庭和肖虞原地站著說話。
晨風徐徐,吹過時飄起了肖虞一頭在光下越發驚豔的長發。她撩了撩飄落在眼前的發絲,定睛看朗庭:“葉幸周付的錢?為什麼呀。”
朗庭隨口解釋了一句昨天葉幸周的話。
肖虞很是猶疑:“他就這麼說?他不會,知道這是他孩子了吧?”
朗庭想了想:“他結賬的時候,是不知道什麼的,聽語氣真的隻是喜歡小溯,所以想買個禮物哄哄他,就當是大人的一點心意吧,畢竟他也接觸過幾回了,還抱過。”
“嗯。”
“但是……”朗庭又想了想後麵的事,略有些憂心地說,“但是後麵,我覺得,可能是我說太多,暴露了什麼了。”
肖虞深呼吸一下,努力鎮定地看朗庭,“沒事,你說什麼了?”
“我們要回去時,他問我孩子怎麼受傷的,我說是和狗玩受的傷,然後他隨意地說了句,小狗就是喜歡和孩子玩,養太大的玩起來是有些沒節製。本來這說的,好像也沒什麼,但是說完忽然他就沒再講了,好像想到了什麼。”
肖虞瞬間看向不遠處草坪上在撒歡玩鬨的小芒芒,然後悠悠道:“不是你,是那天我和葉幸周聊起了我家的狗,他跟我說過,彆被它甩了,要小心。”
“……”
肖虞無奈一笑,回眸:“他應該是想起和我聊天的內容了,然後……聯想起這兩個事情,覺得有點巧。”
朗庭恍然:“原來你跟他說過。我要是知道你和他近期聊起過狗,我就絕對不老實說小溯是因此受傷的了。”
肖虞扯了扯唇,倒是也沒有太慌亂:“那後麵呢?”
朗庭:“他,想著想著,問我小溯幾歲。”
“……”她說,“他想到孩子可能是他的了?”
朗庭輕咳了下,點頭:“應該是,把我問懵了,然後,我說四歲了。”
肖虞鬆了口氣,點點頭,笑了笑:“好。”
朗庭又道:“幸周聽完,確實也笑了,好像就不懷疑了。不過你後麵,跟他聊天要小心一些了肖虞。對了,你倆……有沒有可能的?我真的覺得他們倆這父子緣分很奇妙,很深,小溯是知道幸周是他爸爸的,他喜歡幸周很正常,小孩子都愛爸爸,但是幸周**,但是他真的,話裡話外,都表現出對小溯,異於常人的喜歡。”
肖虞聽到這,側了下臉去看不遠處被南旖抱在懷裡的小家夥,他手裡拿著新的玩具,很愛不釋手,小嘴一動一動地在說話,好像在跟姨媽說這個玩具的玩法。
看上去真的挺喜歡的,估摸要不是她這會兒在這和叔叔談話,他就要結束遛彎,喊她帶著玩具回家了。
冬天的早上天氣不穩定,時而太陽時而陰雲的。
這時一陣有些大的風吹過,南旖接過阿姨帶來的外套,給葉溯披上,問他冷不冷,“冷的話,姨媽就帶你先回家啦。”
他搖頭:“不冷。”
收回眼神來,肖虞看了看朗庭,“我們倆可能……”正說著,忽然手機振動起來。
她看了眼,葉幸周撥來的語音電話。
她深深咳了下,“葉幸周的。”
朗庭點頭,淺笑一下,拐去了老婆那兒。
肖虞點了接通:“喂,葉幸周?”
“嗯。”
男人似乎還沒醒來,聲音有些低沉暗啞,含含糊糊的。
肖虞問:“你才起來啊?”
“嗯,回國了。”
“那你怎麼這麼晚才醒?”
葉幸周的作息挺規律的,除了以前大學時通宵打遊戲,喝酒,平時正正經經八.九點就能醒來,現在都快十點了。
電話裡的男人道:“昨晚睡得晚,睡得也不太好。”
“怎麼了,沒睡好。你聲音好像有點啞啊,你不舒服啊?”
“有點。”
“感冒了啊?所以沒睡好嗎?那你找個藥吃了再睡啊,這兩天北市一直降溫,隻剩幾度了。”
葉幸周翻個身,臉頰半埋在枕頭中,閉著眼,輕聲道:“不是。”
“嗯?不是不舒服沒睡好?”
“嗯。”裡麵淡淡傳來了一聲。
肖虞不懂:“那為什麼?”
幾秒後,低啞又熟悉的男聲傳來:“做了個夢。”
“什麼夢,”肖虞笑了,“靠,你一個大男人還怕做噩夢?”
“不是噩夢。”他聲色低低,又很快地道。
肖虞靠上了身側的一隻漆黑的燈柱,人抱著手臂,悠悠問:“那是什麼?”
聽筒裡一時間似乎隻剩呼吸聲,薄薄的一片飄過來,像早前冬日陽光裡的風,莫名有些暖。
又過了幾秒,肖虞耳朵鑽入一句:“夢見那個,那個,你……”
“葉幸周你是不是燒迷糊了?話都不會說了。”
電話裡傳來一聲痛苦地低吟:“算了。”
肖虞:“……”
她生氣:“葉幸周!我最煩說話說一半了,你彆讓我吊著一口氣去打你。”
話落,肖虞忽然又一瞬清醒,他可能是想說——我夢見你給我生了個孩子。
他沒敢說罷了。
對葉幸周來說,這是一個,一個很是夢幻、不真實,很是不可思議、過分離譜的事情……
是他一時之間很難相信,很難接受的事情。
而且現在朗庭跟他說孩子不是他的,他也就沒必要說出口了。
“葉幸周?”她試探性的喊。
葉幸周本來以為睡一覺頭能不昏沉了,但是這一夜被這個夢折磨得,醒來人更不對勁了,渾身酸疼,腦子也疼。
“葉幸周?你睡著了啊?”
“沒……”他閉著眼睛,覺得人很不舒服,很想她,“小魚。”
“嗯,我在啊。你聲音好啞啊,你是不是發燒了?”她有些心疼,怎麼這父子倆接連有問題,“你快去吃藥吧,彆病**,你還沒結婚呢,還沒生小寶貝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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