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崇秘境對多數修士來說是個雞肋,為什麼這麼說呢?
這秘境五六十年打開一次,一次開半年。有這五六十年的功夫,足夠一個資質還過得去的修士從一無所知修行到金丹。再加上這個秘境已有數千年,該有的寶貝都被探明取走了,裡麵的靈獸凶獸都沒什麼用處,對金丹以上的修士沒什麼吸引力,每次開啟後進入的修士不是誤入的,就是抱著撿漏的想法,還都是些低階修士。
聽說也有正好趕上的宗門會派師兄師姐們帶著師弟師妹來這裡曆練,數千年足夠探明這個秘境的方方麵麵,隻要按照指示做並不危險。不過一般來的也都是周邊的宗門,秘境開啟時間不定,相對來說保持開啟的時間太短,太遠了也沒有趕來的必要。
想明白原委後,沈黎不禁猜測她儲物袋裡的陣盤怕也不是多好的東西,肯定是那些人眼界太淺了,為著個低階法寶死去活來。
可她這麼想時,一個畫麵又劃過她腦海。
當魔尊還是正經魔尊時,他接住陣盤後就被雷劈了……所以究竟是因為他自己就該被雷劈,還是跟陣盤有關?
這陣盤究竟是不是個寶貝的疑惑沒在沈黎腦子裡停留太久,眼下她還有更急迫的事。
“……能出去嗎?”沈黎不抱希望地問。
清澤似乎想也不想便回道:“出口和入口不在一起。咦,我為什麼……”
“沒在一起就沒辦法了嘛!”沈黎立即打斷他,揚聲道,“既來之則安之,我們趕緊找個安全地方躲……不是,稍作修整。”
清澤自然毫無異議,繼續抱著沈黎在秘境中前行。
才走了十來步,清澤問:“娘親你很冷嗎?你在顫抖。”
沈黎哈著氣回答:“娘、娘親靈力用儘,無法禦、禦寒。”
這兒一片雪白,雪足足有膝蓋深,天空中也有小雪飄下,冷風吹來像細針鑽入皮膚,沈黎感覺到了久違的寒意。尋仙鎮四季如春,她住了好幾個月都沒怎麼感覺到氣候的變化,都快忘了凍得哆嗦是個什麼感覺。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清澤懷裡縮了縮。她原本覺得他體溫偏低,可在這樣的氣溫下,他那維持著過去水準的體溫反而像溫暖的火爐,她想整個人都貼上去。
她也確實這麼做了。
其實她現在的傷不妨礙她下來走路,但她太冷了,懶得動,所以清澤要是不放她下來,她是不會主動下來的。所謂債多不愁,不過如是。
清澤腳步一頓,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件黑色披風,將沈黎整個兒卷起來,詢問道:“娘親有沒有感覺好點兒?”
這黑色披風似乎是用某種動物的皮做的,但並沒有難聞的氣味,一被裹上,沈黎便覺得自己似乎被遮擋在某種陣法之中,寒風再也吹不進來,她的臉色也肉眼可見地紅潤起來。
她真誠地讚揚道:“謝謝阿澤,娘親現在很暖和。”
清澤彎了彎眉眼,似乎很是愉悅。
他繼續抱著沈黎前行,也不去詢問她的傷勢是不是還嚴重到需要他一直抱著。
沈黎便也不提及,心安理得地由他抱著。他需要一個娘親,她便給他提供這樣的情緒價值,而她也得到那麼一點實惠,她這也不算很壞吧……
目前在這秘境中她也不可能甩掉他去直麵那些危險,還是老老實實當他的“娘親”享受他的保護吧,他修為再怎麼跌落也比她現在強多了。
清澤似是不喜歡這處冰天雪地,即便路上見過一些適合暫停休息的地方也沒有停下,執著地往前,沒想到還真走出了這片冰原。
運氣不錯的是,二人這一路並未遇到凶獸。
冰原跟另一個鬱鬱蔥蔥的世界就隔了一條河,河這邊是冬天,河那邊是夏天,沈黎本擔心這條河是不是有什麼古怪,但清澤抱著她輕鬆飛躍而過,什麼都沒發生。
到了河對岸,溫度一下子升高,不過沈黎裹著厚厚的披風也不覺得熱,它似乎有自動調節溫度的功效。
她依依不舍地取下披風,讓清澤收好。她有點擔心這披風是魔尊的某種特征性法寶,那可不能露出來讓彆人看到了。
其實他身上的衣服在被雷劈之前也能看出造價不菲,但被雷劈了後,什麼陣法材料都不見了光澤,破破爛爛的看起來跟普通錦衣沒什麼兩樣。
這會兒沈黎終於肯離開清澤的懷抱,她要調息恢複一些靈力。
見狀清澤又一次取出那個裝極品靈丹的玉瓶,沈黎立即拒絕:“不需要,謝謝,你快收好!”
清澤不解地看著沈黎,見她態度堅決,隻好收回去。
沈黎側腹的傷口愈合,但衣服還破著,著實有點不雅,她便讓清澤背過身去,自己迅速換了件外衫,遮住暴露的部位就行。
隨後她閉眼調息,這一坐就是九個大周天,結束的時候她隱隱覺得她的修為有些許鬆動,有進階的跡象。
要快速提升修為,要麼要多打架,要麼得被雷劈是吧……這可太難為她了。
秘境中的天色跟外界不同,外麵已經是黑夜,這兒還是亮堂堂的,沈黎收功站起,看著清澤欲言又止。
她真的好想問他出口在哪裡啊,但又怕觸發了什麼……
“娘親?”清澤疑惑地望回來,眼神清澈如水,語氣親昵,好似對麵前之人交付了全部信任。
他似是不自覺地小幅度歪了下頭,一雙漂亮的鳳眸定定看著沈黎,青年外形的他此刻神情純質,甚至有點兒可愛,一點兒不像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幾百歲老魔尊。
沈黎有些失神,要不是她親眼見他的心智從魔尊變成兩歲稚童,她也不敢相信這人是魔尊啊。
“咳,沒事,我們去找路吧。”沈黎掩飾性地避開視線,率先找了條路往前走。
走了幾步後見清澤也跟上來,麵上毫無異色,她也放了心,覺得自己選的路應該沒錯。
然而二人才走了不到一刻鐘,就迎麵撞上一群人,這些人身形狼狽,似乎正有些慌亂地逃竄。
沈黎定睛細看他們身後還跟著三隻比大象還大、形如野豬的凶獸!
不是,他們為什麼偏是朝她這邊跑來?!
“道友快跑!”
那群人中一青衣人似乎是領頭的,一邊對那三頭凶獸稍做阻擋,一邊還要勘察前路,彆跑進死路,因此一眼見到了前路上的沈黎和清澤,連忙出聲提醒道。
遇事就跑是刻在沈黎基因裡的準則,在那青衣人喊出聲的時候她已拉上清澤就是一個轉頭,跑得那叫一個飛快。
清澤一邊輕鬆地跟著沈黎跑,一邊好奇地問道:“娘親,為什麼我們每次都要逃跑?我覺得他們很好殺。”
很好殺?
收回你的虎狼之詞吧!
沈黎側頭見他神情平淡,好像在說什麼極其平常的話,不禁心想不愧是魔尊,兩三歲時就這麼心狠手辣了。他口中的“他們”顯然包括凶獸和之前圍堵她和他的兩個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