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無法分辨(2 / 2)

於是,段清澤在外也不顧場合拉著沈黎手的這一行為,引來了不少的視線打量。

沈黎掙了下沒掙開,便也隨他去了。

這縣城人口不少,晚上很熱鬨。這裡屬於萬炁宮的勢力範圍,但魔修一般也不會跟凡人過不去,所以凡人過凡人的普通日子,家裡要是運氣好出現有修仙資質的孩童,便送去修仙,頭幾年可以當自家小孩是死了,等過幾年小孩有出息了獲得師尊或上峰賞識,連帶家屬也能過上好日子。

這五郎君縣離萬炁宮近,縣裡也有些萬炁宮的弟子,沈黎和段清澤走在路上見到他們,她都有那麼點點擔心他們會衝上來找麻煩,自尋死路。

好在萬炁宮遭此大難,這些弟子基本都是回家避難,很顯然隻想先低調度日,看到沈黎和段清澤這兩個修士也都趕緊躲開。

沈黎湊到段清澤耳邊小聲道:“我們好像離萬炁宮太近了。”

段清澤低笑:“近些好,若那老東西回來我才好及時知道。”

沈黎已經知道穀巽打不過就逃的事,沒想到段清澤竟還有這樣趕儘殺絕的念頭。

也是,得罪他的人,他都不會放過。

她瞅瞅他,欲言又止。

段清澤挑眉:“怎麼了?你該不會想為那老東西求情?”

沈黎搖頭:“怎麼會?我在想,你果然是你,一脈相承,從未變過。”段清澤瞥她一眼:“阿黎,這聽起來不是什麼好話。”

沈黎橫他一眼:“我都差點被你殺了,兩次!說你兩句壞話都不行嗎?”

段清澤捏捏沈黎的臉笑道:“阿黎,那個我是不知你有多好,才能狠下心殺你,若他知道你的甜美,隻怕天天抱著你親都來不及,哪裡會下那種狠手。”

他頓了頓,意有所指道:“你應該不介意被人看吧?”

沈黎眨了眨眼,突然甩開他就跑。休想在大街上親她!

段清澤緩步笑著跟上沈黎,腦中忽有什麼畫麵一閃而過,他腳步一頓,斂了笑沉下臉。

那是他戴著一張凶獸麵具高坐大殿的場景,下方跪了一地的人,他麵前台階下有一具慘不忍睹的屍體,生前曾是彆的門派的奸細。

正如阿黎所說,他這段被封印的記憶,快到頭了,他已能看到一些不屬於此刻的他的記憶片段。

“阿澤?你不會這樣就生氣了吧?”

沈黎見段清澤一直沒跟上來,便掉頭回來了,一眼便看到他陰沉的臉色。

“我若真生氣了,你要如何?”段清澤端起笑臉。

沈黎見他這麼問就知道他並沒有生氣,走回來挽住他的手臂,燦爛一笑:“當然是好好哄你啊。”

段清澤道:“哦?你要如何哄?說來我聽聽。”

沈黎湊過去在他耳邊用壓低聲線道:“阿澤寶貝,怎麼生氣啦?不要氣啦好不好,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姐姐會好好安慰你哦。”

溫熱的氣息撲在耳朵上,段清澤不自覺咽了下口水,側頭看沈黎的眼神變得有些危險。

沈黎仗著還在大街上,退開一點故作無辜:“怎樣,能哄得你高興嗎?”

段清澤唇角一勾,慢悠悠道:“阿黎,除了有隔音陣,還有一種隔絕陣,在陣中的人,樣子,聲音,靈力,什麼都傳不出去。便是在這大街上,所有人也隻會當你不存在,不自覺地繞過你,完全不看你。”

沈黎立即端正態度,肅容低頭恭聲道:“是的魔尊閣下,我明白了。多謝您的教誨,我再也不敢了。”

段清澤挑起她的下巴,傾身看她,低語威脅道:“阿黎,下次再這樣,小心我弄死你。”

沈黎:“……”

不敢了不敢了!三百多歲的洞虛還是血氣方剛的青年人呢,經不起逗。

段清澤點到即止,牽住沈黎的手繼續往集市走,過了會兒才道:“阿黎,我能看到一些屬於那個魔尊的記憶了。”

這話將沈黎從臊意中拉扯出來,她抿了抿唇道:“你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間嗎?”

段清澤道:“不多了。最晚明日,我要冒險一試。”

之前段清澤的神識一探入陣盤人就變了,因為沈黎說得嚴重,他今日一次都沒嘗試過,但若不試,就永遠無法找出辦法。

因為心情有些抑鬱,沈黎也沒心情大吃大喝,在晚市上隨便買了些點心,一些並不太新鮮的食材,便跟段清澤回去了。

段清澤在思索了會兒後便將沈黎叫到跟前,教她一套心訣,可以用來化解他那獨特的靈力。

沈黎吃過他靈力的苦,學得極其認真。

段清澤又將木簪還給沈黎,對她道:“明日我會離開這裡,你等我回來。若明日夜裡還等不到我,隨你如何。”

沈黎將木簪收好,沉默數息後才問:“我怎麼確定回來的是你?”

段清澤摸著沈黎的臉,無奈一笑:“你無法確定。”

沈黎沉默,也是無可奈何。

若段清澤變成了魔尊後沒有“阿澤”時期的記憶,那他在眼前沒有她的情況下說不定會直接回戮天宗去,不會回來。如果有,隻要他想,他就不會被她發現端倪,她見過他演技有多棒。最好的結果就是回來的人是阿澤。

但如果回來的人是魔尊偽裝的阿澤,那從另一個角度是不是就說明身為阿澤時的情感影響到了魔尊,她也不用擔心嗎馬上就死?隻希望魔尊不要有那種惡趣味,故意騙她回來的是阿澤,就為了看她得知真相那一刻的失態。

“這賭注真大啊。”沈黎歎道,但奇異的是,她已沒有先前那麼害怕了。

她依然怕死,但這回,段清澤跟她站在一起對抗他自己,這種感覺好極了。

“是,但我會贏。”段清澤伸手摟住沈黎,“阿黎,我會贏。”

沈黎也摟住他的腰,糾正道:“我們會贏。”

段清澤輕笑一聲:“是,我說錯了,是我們,我們會贏。”

沈黎修煉了一夜,將段清澤教給她的心訣熟練應用。他走之前檢查了她的手鐲,又從她整理出的裝法寶的儲物袋中挑出也是可以被動防禦的鐘形法寶,讓她帶著。

萬一他真失敗了,魔尊回來,她也可以擋上那麼一兩下,好歹不算坐以待斃。

沈黎依依不舍地送段清澤離開,因為擔憂也沒法修煉,隻能開始整理房子、做點好吃的。

隔壁的馬二媳婦來過一次問她有沒有什麼不滿意的或者破損的地方,她可以讓她相公來修理。

沈黎打發走對方後便繼續等待。

中午時分,段清澤回來了。

彼時沈黎正在飯後休息,察覺到段清澤回來,她立即起身跑出房間,站在院子裡定定地看著眼前英俊的男人。

段清澤微微一笑,朝她張開手臂:“阿黎,我暫時成功了。”

沈黎長舒了口氣,撲過去一把抱住他。

“你是阿澤吧?”

段清澤緊摟住沈黎,低笑道:“我是。”

“你有證據嗎?”她又問。

段清澤道:“我說了,你沒有辦法分辨。怎樣,怕不怕?”

沈黎仰頭看著段清澤,忽然抬手捏了把他的麵頰,又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唇,在他回應前退開,望著他語氣奇妙:“我一想到假如你是魔尊偽裝的,你得忍著不適被我抱,被我捏臉,被我親嘴,我就覺得……突然變得刺激了起來。”

段清澤:“……?”

她盯著他說:“怎樣,有沒有很想殺了我?”

段清澤忍不住大笑,抱緊了她:“阿黎,這辦法很有意思。可我想,若我恢複了所有記憶再回來,即便一開始想殺你,見到這樣的你隻怕也舍不得了。阿黎,告訴我,若我記起一切還要跟你在一起,你會接受麼?”

沈黎:“……?”

這是吃的哪門子飛醋?……總不能是一種試探吧?所謂的如果不是如果,而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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