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膽敢闖入此地?你又是如何悄無聲息進來的?”在場修為中屬最低階的一人起身怒斥道。
沈黎掃視一圈,這裡她確信自己沒來過。
這很奇怪,照理說陣盤隻能把她帶去她記憶中曾經去過的地方,之前幾次確實如此,並無意外。
可這次隨機瞬移,卻把她瞬移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那麼解釋就隻有一個了,這裡有散落的陣盤。
當沈黎從滿室的修士中看到那麼一兩個熟人時,剛巧被她看到的那位熟人便皺眉出聲:“你是……魔尊夫人?”
沈黎點頭:“是我。”
說話的人,正是臨虛門的長老,那天正道眾人圍攻戮天宗時,他也在。
“你來是……找陣盤?”那長老態度不明道。
沈黎要找陣盤對付域外天魔,以及域外天魔不殺了她就沒法找玄石一事,自然在修真界各門派世家高層之間流傳。
數日前域外天魔突襲林家被她勸退的消息不久前也剛傳到不久,他們此番便是在商議,他們門派拿到手的玄石該怎麼處理。之前薑家家主在半途遇害,他們還緊張了幾日,後來不見域外天魔前來,便也稍稍放心,如今聽聞域外天魔竟直接找上林家,終於又開始擔憂對方會再找上自己,因此這會兒正是在商議。
誰曾想,跟商議內容相關的沈黎,竟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
“是。”沈黎故作鎮定道,“應該至少有一塊陣盤在此地。”
那長老看了眼門主,繼續道:“魔尊夫人有所不知,我們在得知陣盤消息後上下便尋找過,沒人見過。”
畢竟沈黎是擋在所有人麵前的那一道屏障,即便她才是個金丹,這個分神長老說話也很客氣。
沈黎道:“……可以讓我自己找嗎?”
最先出聲斥責沈黎的修士冷眼道:“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豈容你放肆!”
沈黎默然無語地看向那修士,故作納悶道:“那你又當我是在乾什麼?我隻是個金丹,我也不想冒著風險自己跑東跑西收集陣盤,可我不收集陣盤對付域外天魔,你去嗎?為了不連累旁人,我甚至不敢請人陪我一起。”
她先讓自己站上了道德高地,順便諷刺了對方一把。這世上高階修士那麼多,卻沒一個是域外天魔的對手,還要她這個才二十多歲的小金丹來操心,他怎麼好意思對她如此頤指氣使的?
在場的修士都看得出來沈黎的年輕,才二十幾歲的金丹,確實很了不得,比林家那個有名的天才資質都高,然而再天才成長也需要時間,如今的她也不過是個金丹,卻要操心連洞虛都管不過來的事……
無論是出於什麼心理,都不該以如此態度對待她。
臨虛門長老斥道:“師侄,坐下!怎麼跟魔尊夫人說話的呢?”
沈黎有點尷尬,她其實並沒怎麼習慣魔尊夫人這個身份,她這個身份的來曆就是阿澤的一句話,而當時的他就沒安好心。
她垂下視線,厚著臉受了。
那被叱罵的修士也是個聽勸的,可能是跟在場都是自己的前輩們有關,他說了句“失禮”便重新坐了回去。
臨虛門門主這才開口,聲音沉穩:“不知那陣盤是何來曆?魔尊夫人打算如何找?”
沈黎見這位門主對陣盤似乎有興趣,便故意說道:“來曆我不知道,幸好有它在,再加上魔尊意識的幫忙,不然我也沒法從域外天魔的手中幾次逃脫。我死了,它便可以輕鬆地找到剩下的所有玄石。”
若要從她手中搶走陣盤,可以,那她必定會死在域外天魔手中,而它接下來便能找齊玄石,到時候世界都要被域外天魔滅掉了,有法寶有什麼用?集齊法寶後能不能消滅域外天魔還很難說,所以留著她的命,利用還存在的魔尊意識同域外天魔拉扯,拖延它毀滅世界的時間才是正途。
這些人都修煉到這個境界,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就算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被她一點也就明白了。
不動聲色地掃過在場眾人的神情後,沈黎才繼續道:“找陣盤的話,請允許我走走。”
臨虛門門主想看看沈黎是怎麼個找法,便攤手道:“請。”
得了應允後,沈黎便開始繞著這大殿走起來。
不知道陣盤是不是在這裡,隻能靠實地探測了。
看著沈黎閒庭散步似的完全沒有其他舉動,剛才跟沈黎說話的長老傳音給門主:“門主,您覺得她說的是真是假?”
門主傳音:“靜觀其變。”
長老隔了會兒見沈黎還是在散步,繼續傳音道:“門主,一會兒可否將玄石交給她?”
一直盯著沈黎的門主終於盯了長老一眼。
隻是個分神期的長老不看門主,自顧自傳音道:“門主,依我看,玄石還是放在她那裡更安全。域外天魔若找上她,她可以逃離,可若為了玄石找上我們,我們可是打不過也逃不掉啊……我們身死、滅門事小,玄石被域外天魔搶走事大啊!”
門主沉吟了片刻,傳音道:“可。”
長老當即喜形於色。
這玄石一直都在他手上呢,他天天在擔心域外天魔找上自己,如今終於可以將玄石這燙手山芋交出去,他怎能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