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六,終究到了南北少林比武大賽開始的這一天。
天蒙蒙亮,山腳客棧。
李重七悄悄送出竹簡提示,折返客棧時沒有一人發現。
過了一個時辰,天楓十四郎起床,他換好衣服整裝待發。今日過後,他的計劃勢必能順利進行。
“父親,您真要去少林寺?”
李重七端著早餐敲開天楓十四郎的房門。
大半年的尋找讓他找到了父親,但再也找不回東瀛的平靜生活。
母親李琦不辭而彆,失蹤一年仍舊行蹤成謎。早前,年僅一歲的弟弟被父親先行帶到中原,據說被寄養在一戶老實人家中。
可以確定天楓十四郎已經思妻成狂。
開始時,他專挑有動亂的地方去,據說有亂局就越有可能遇上李琦。
數月前,三號華山派滅門。天楓十四郎的行事更為古怪,堅決要挑戰南少林方丈,但天峰說什麼都不願意應戰。
為此,天楓十四郎居然和北少林的天泉有了合作,監視著南少林一行人的動態。
那究竟要做什麼?
李重七不知父母之間有過什麼樣的約定,如今本能地不願意天楓十四郎參與到少林之亂中。
“阿七,你留在福來客棧就好。”
天楓十四郎半個字都不解釋,妻子離開後的每一天讓他都飽受折磨,為什麼再也回不去如膠似漆的過去?
誰是罪魁禍首?
是中原武林給李琦的重重傷害。
既然追不回心愛之人,活著也就沒了意義,更不能讓中原武林太平。不是今日,而是來日,想來李琦會喜歡他賭上性命的遺計。
天楓十四郎的語氣平靜,甚至嘴角帶笑。
李重七卻覺得父親神色越發詭異,不等他開口,反而被冷不丁問及一點。
天楓十四郎:“阿七,我再問你一次。你一路尋我,真的沒有結識什麼夥伴朋友?“
“沒有。我隻想快點找到您和弟弟。”
李重七答得肯定,又似是迷茫不知為什麼父親有此一問。
天楓十四郎上上下下打量大兒子,確定沒有看出任何撒謊的跡象。
很不錯,按照他的計劃,他的兒子不需要任何朋友。“彆多問,你在客棧等著。七天後,自會再見。”
“是,您要保重。”
李重七暗暗鬆一口氣,他不是撒謊,隻是守約。當時說好四個幸存者對外一字不漏沉船真相。
如今得知北少林天泉是海難的幕後主使者,就更不能多說一句舊事。得知池藏風身在少林,向她示警,也算仁至義儘。
早餐後,父子兩人一如尋常般分彆。
很快中午,北少林也迎來了南少林眾僧。
天泉方丈笑得和煦,率眾在寺廟正門恭候來客。“天峰師弟,好久不見!諸位一路跋涉辛苦了,快進禮堂喝杯茶。”
“七年不見,天泉師兄,彆來無恙。”
天峰寒暄著,沒有說出那句‘你好像胖了,臉整整肥了一圈’。胖點無傷大雅,反而顯得天泉更為仁慈。
合掌,見禮。
兩撥人一同進入禮堂。
添茶,就座。
總要先說些場麵話,尤其是東道主天泉,必要問一問南少林此次北上的經過。
天峰話不多,言簡意賅講了幾句,一路無礙沒有遇上麻煩。
天泉聽了微微頷首,暗道天楓十四郎沒有欺騙他,南少林和尚的行蹤真如其所說。
“天泉師兄,閒話一會再敘。”
天峰不想浪費時間,去客房洗漱休息一會,一個時辰後直接拉開大賽序幕就好。
“是極,是極。你們累了,該好好休息。”
天泉放下了茶杯,微笑著站了起來。
下一刻,異變突生。
其餘眾人跟著起立,剛走兩步就腳下一軟,好懸沒有直接摔倒在地。堪堪扶住椅子,癱坐到座位上。怎麼回事,是誰在眾目睽睽之下放毒?
“師弟,不好,我提不起內力了。”
“師兄,我沒有辦法使用內勁了。”
叫嚷聲此起彼伏,禮堂內頓時炸鍋。
天泉心下一沉,彆看他鎮定端坐,但也調動不起一絲真氣。
這時,唯有一人不受影響。
天泉方丈居然笑了起來,隻是原本慈祥的笑容變得極度猖狂。
“是你!”
天峰既驚且怒,不知道這位北少林方丈師兄到底在搞什麼鬼。“你在乾什麼?!”
南北少林因參禪理念不同,分立福建嵩山兩地,從來沒有發生過自相殘殺之事。即便是每七年的比武大賽,也是武藝交流為主,絕不傷人命。
“乾什麼?”
天泉歪了歪頭,以頗為無辜的口吻道,“當然是殺了你們啊。”
此話如水入油鍋,震驚四座。
眾僧異口同聲:“為什麼?”
天泉沒解釋。前人的經驗,反派死於話多,第一個用天峰來開刀。不料禮堂大門被一腳踹開,利刀一柄擋住了他的攻擊。
是迎風一刀斬。
一邊截斷了天泉的攻擊,另有一隻瓷瓶被拋向天峰懷中。
“解藥隻有一份,大師請用。”
天楓十四郎語罷,護在了天峰身前。
天峰認識眼前這人,知他來自東瀛,一心想要與自己比武,但自己從未答應。沒有想到生死之際,居然會得此人相救。
天泉卻是勃然大怒,這一份解藥是他給天楓十四郎的。“你背叛我!”
今日,少林寺的檀香全部摻入了悲酥清風之毒。
即便是被留在達摩堂的火剛,也失去了行動能力。隻有天楓十四郎,早前得到過一人份的解藥。
天楓十四郎義正辭嚴,“我敬重天峰方丈,也從未想加害少林寺,隻求一次公正的武功比試。得知你有謀害南少林之心,故意接近你,摸清你究竟想怎麼做。從無忠誠,何來背叛?”
“很好!”
天泉怒不可遏,不再廢話,“我倒要看看,你怎麼阻止我。”
天楓十四郎不予理睬,隻對已用解藥的天峰說到,“經我觀察,天泉內傷嚴重最怕至陽內力,請用少林絕學。”
少林七十二絕技其中之一,大金剛掌剛猛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