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雨知時節。
大理皇宮內,段智興卻無閒暇欣賞春雨潤物。
雖然人剛剛從雲貴交界深山回來,但因為震驚過度,三魂七魄似乎沒能全都歸位。
此去深山,說是說分頭行動去找靈藥山穀,實則他想平複由瑛貴妃與周伯通的私通事件帶來的鬱悶心情,豈料散心途中遇上了更大的刺激。
——半途,好像遇上了死而複生的人。
一個在段氏皇族不能被輕易提起的人,段延慶,他事實上的曾祖父。
當年,段延慶本為大理國太子。
因為內亂,他的麵貌全毀,雙腿被廢,流落於外。後成為四大惡人之首,卻實為段譽生父。
段智興找出了宮藏畫像,皆為段譽追憶長輩所作。
一幅是段延慶未受政變前的正常人模樣,另一幅是段延慶雖有殘疾但放下昔日愛恨情仇後的釋然模樣。
“怎麼可能呢?”
對著畫像,段智興不敢置信地搖頭。他真的沒認錯,此次在山野所見的拄杖怪人與畫像一模一樣。
段氏秘史記載,段譽最後一次知道生父消息,是在九十年前聽聞其死訊。史書上沒有寫明其入葬地點,僅僅知道在大理境內某處。
段家因為信奉佛教,多有火葬習俗。骨灰或供奉佛塔,但也特立獨行者撒於山河。原本以為段延慶是後者,但瞧著像是死而複生的人是怎麼回事?
與段延慶長的一模一樣的死而複生者,乍一看肢體動作略有不協調,行路時顯得僵硬。他正帶領一群黑衣人在巡山,似為什麼地方守衛放哨。
段智興回想起來,隻覺一身冷汗。
迎麵相遇後瞧得清楚,那波人的眼睛都沒有瞳孔,全都是白色的。
見到活人是一言不發就動手,更為奇怪的是,那些人一旦動武時肢體變得頗為靈活,即便被刀劍所傷也不見流血。
詭異!
此種如同活人的行屍太詭異!
雲貴之地,怕有驚變將起。
差不多前後腳。
三人得到天機老人藏起的線索後也回到大理城。
聽得段智興的描述,更加驗證孫白發的遭遇不是例外,下蠱組織已經成規模發展。
不僅控製已故江湖高手的屍骨,而且也操縱活著武林人士,看起來想要建成一支形似行屍走肉的攻擊隊伍。
“不妙的是,根據孫白發羊皮上的地圖所示,毒蠱組織大本營與我們要尋找的虛竹靈藥遺寶地非常接近。”
王重陽依照已知線索,確定目的地在崇山峻嶺之中的某個無名山穀。下蠱組織會不會先發現了虛竹遺寶,利用秘地的寶物或武功才會有如此駭人古怪的手段?
具體情況需要入內勘察才有結論,但正如段智興一靠近無名山穀就會遇上行屍巡邏。
倘若幾人再入深山,必然也會遇上行屍起衝突。倒也不懼怕正麵交手,但必須提防蠱毒的無處不在。
不然一旦中招,哪怕不似天機老人以慘烈自殺收尾,身體恐怕也必經一番極為痛苦的折磨。
煉製解藥成為當務之急。
這就找了一處大理城內最僻靜的地方。天龍寺後山的靜院,此地為高僧閉關之處,地勢險峻而無人打擾。
黃藥師和池藏風暫時住了下來。兩人無需操心俗物,但凡是段氏皇家所藏的藥植,隻要是煉解藥所需就可儘情取用。
除去孫白發留下的病曆記錄與一顆疑似蠱毒丸,他們還有一具中蠱者的屍體可供研究。
是段智興帶回來的。
一場遭遇戰,段智興險勝,取勝之法有點血腥。
他本不欲傷害疑似段延慶的死屍,但對戰中發現隻有爆頭能徹底終止行屍的攻擊。
隨後,將段延慶的殘屍給帶回城,必須弄清死而複‘生’的內幕。
蠱毒組織距離大理國太近,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成為威脅百姓生命的可怕存在。
靜院,送來的屍體不隻一具。
除去被爆頭後迅速腐爛的段延慶,還有向民間購買的死者屍體與一些誘捕的老鼠。
煉製毒蠱的解藥,總需實驗對象。
小老鼠與死屍是第一批,牢獄裡十惡不赦的死囚是第二批。當下要感謝《憐花寶鑒》,其中記載了一些蠱術原理,給現在的煉藥提供了理論支撐。
佛寺後山,黃藥師與池藏風兩人在緊鑼密鼓地研究解藥。
王重陽也沒得閒。
他聯係上了一個人,也許能提供幫助。
“這邊坐。”
王重陽又換回了道士鐘孚的裝束,以此麵貌去見的人,正是一同出現在精絕舊地尋百曉生的大胡子棟白。
西域分彆時,兩人互換了一處聯絡地址。
也許彼此的名字、身份都是偽裝,但都想通過百曉生的藏書找到虛竹遺寶地是真的。
好巧不巧,實則都是衝著調理陰陽氣息的草藥而去,這就有了棟白也來到雲南。
兩人在大理城郊外的茶館碰麵。
棟白認真掃視茶館環境。
很好,無內鬼,可以開門見山說話。“你,想要搞三屍腦神丹?”
上次分彆,雙方隱晦表示可以互惠互利。
主要目標是為尋找虛竹遺寶,但也能交換點其他東西。
既然利益交換,必是各有依仗。
化名為鐘孚的王重陽,表示可以提供全真教相關訊息。棟白則表示能提供一些日月神教的東西。
此次聯絡,王重陽提出希望能搞來幾顆三屍腦神丹。理由不能告訴棟白,但實則很簡單。
日月神教用三屍腦神丸控製活人,而擅長下蠱的五毒教附屬日月神教。
三屍腦神丸丹藥參照了煉蠱之術結合了毒與屍蟲兩者,聽起來正和神秘下蠱組織用的毒蠱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