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九十五章(1 / 2)

五月二十五, 距離明教教主大婚僅剩七天。

武林各派卻提前齊聚光明頂,皆因陽頂天廣發邀請函,為了對持續半年來西域之亂做一個了結。

暖日和風。

閒雲悠悠。

光明頂的氣氛卻格外壓抑。

成昆被廢了武功,以鐵鏈捆綁, 被押著跪在高台之上。

“此賊子勾結昆侖派, 嫁禍我明教, 如今對所犯之罪供認不諱。”

陽明,並沒有隱瞞成昆的作案動機, 也就是把未來明教夫人與他人私通之事公之於眾。

闡明此事, 陽頂天等於自爆戴了一。

說了, 才能坐實成昆所犯之罪,不給昆侖派任何反駁的餘地。

何況為什麼不說?

陽頂天問心無愧, 做錯事的, 從頭到尾都不是他。柳守素不想嫁為什麼不說, 他並不會強求。

這樁婚事本就是長輩之約,而不存在他強取豪奪。原本隻是依照約定迎娶, 誰能料到惹出如此禍事。

不用聽柳守素狡辯, 說什麼是父命難違而不得不嫁。其實就是既要攀附明教的勢力,又要背地裡搞偷情。

既然覺得勉強,為什麼不提早說清楚?

成昆也不必擺出癡情決絕的模樣,這廝就是小人行徑, 否則為什麼不敢正麵提出一對一挑戰?

眾人都目瞪口呆, 誰能想到西域之亂的起因居然在於男女私情。

唯有昆侖派麵色奇差。

玉天寶指認了當日圍攻他的那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被點了名,眼下那些人正麵承受著玉羅刹散發的殺意。

當然, 昆侖派承受的壓力不僅來自於玉羅刹。

等眾人從震驚的消息中回神,紛紛將目光都投向昆侖派,議論聲隨之而起。

“唯恐天下不亂,說的就是你昆侖派!”

“何太衝,你真夠心機深沉。是把大家當做猴耍,要我們做炮灰替你圍攻光明頂。”

“道貌岸然,賊喊抓賊,這一手玩得溜。要不是玉少主福大命大,大夥可不就被當槍使了。”

一時間,光明頂演武場的武林人士你一言我一語,是把昆侖派當場了過街老鼠,人人可以喊打。

何太衝臉色忽紅忽白,陰謀被戳破後羞惱交加,又是憤怒又是恐懼。

他終是忍受不了大喊大叫,“都閉嘴!現在一個個來裝正義之士了,把罪名都怪到我昆侖派頭上,你們全是好人了?

都是雞食瑩火蟲,大家心知肚明。你們願意聽我的提議準備圍攻明教,還不都是衝著屠龍刀去的,誰不想號令天下!”

瞎說什麼大實話。

眾人齊齊搖頭,承認是絕對不可能承認的。

何太衝卻破罐子破摔,直接開始點名。

“華山派,鮮於通。鮮掌門怎麼不說話了,三前天,你做客昆侖派,還在說著要怎麼給明教的水源下毒。”

鮮於通麵色鐵青,“你彆血口噴人!”

“我栽贓你?你計劃要用從苗疆偷來的秘毒——金蠶蠱毒。此物即便被發現了也找不到華山派頭上,因為隻有苗疆特有。”

何太衝冷笑,“這毒,你說了是隨身攜帶的。要自證清白,你敢讓人搜身嗎?尤其是你的那把扇子。”

鮮於通下意識地將手裡的扇子往袖中一藏。

這卻正心虛地多此一舉,因為蠱毒的確就磨成粉,藏在了扇柄機關中。

這一下,誰還不明白。

何太衝的爆料卻還在繼續,轉頭指向了峨嵋派。“孤鴻子,你呢?你頗為看不慣楊逍,自詡武功遠勝於他,而聽不慣楊逍在江湖上的名氣。

是,你沒有提議下作手段對付明教,陽陽怪氣的話卻是說了不少。怎麼?現在啞巴了,人都來了,怎麼不搞證明挑戰了?”

“戰就戰!我豈是怕事之人。”

孤鴻子被一點名,哪能接受無端指責。“何太衝,你自己心思齷齪,可彆把彆人都想的一樣。我峨眉指認明教做了搶劫殺人的事,是看見了你昆侖派穿了明教的衣服,才不是你說的指鹿為馬。”

這話說完,孤鴻子便是看向楊逍,“楊左使,可敢一比?”

楊逍豈會不敢答應。

今日也不隻這一場比試。

昆侖派被證實陷害明教,拔出蘿卜帶著泥,諸如鮮於通之流的陰謀詭計也都暴露於眾。

但何太衝、鮮於通等人不會束手就擒而任由明教處置,這就要用江湖常用的方式,以打鬥定生死。

於是,一場接一場的決鬥開始了。

場上刀光劍影不休。有的人鼻青臉腫,有的人血肉橫飛,有的人是不死不休。

一時間,腥風血雨,好不激烈。

演武場一角,卻格外靜謐。

古樹參天,樹冠綠蔭正好遮擋了烈日。

池藏風和黃藥師排排坐,坐在樹乾上,遠距離瞧著場上的激烈戰況。

可惜了,此時無茶無酒無燒雞,沒有辦法一邊吃著喝著一邊圍觀。

那麼有什麼?隻有兩丈外,另一棵樹上的宮九,也是坐在枝頭不嫌事大地看熱鬨。

戰局基本是明教占據壓倒性勝利。

昆侖派、華山派等原計劃要圍攻光明頂的那些人傷亡慘重。

第一個提出挑戰的孤鴻子,被楊逍擊敗在地。觀其神色一副不敢置信的恍惚,很難說會否從此一蹶不振。

“失敗不可怕,誰沒失敗過,但臉皮一定要厚。”

池藏風遠遠瞧著,孤鴻子顯然心態不夠好,也不知將來會否鬱鬱而終?

黃藥師沒有多言,人各有命,孤鴻子將來如何都是其自身的選擇。

非要由人及己想一想,他本不是寬和大度的人,但能確定一點,和池藏風在一起久了,臉皮會變得足夠厚。

隨手舉例,以往他絕不會排排坐,瞧熱鬨。

演武場上,局勢不斷變化。

隨著明教一方的勝局已定,原先的圍攻組隊者紛紛散去。

然而,一波平,另一波又起。

今日眾人齊聚光明頂,八成都是為了屠龍刀而來。對於這把刀的歸屬,都有各自的小心思。既然比武已經開始,不如就將對戰進行到底,贏者才有資格帶走屠龍刀。

這就要問現任持有者是否同意。

玉天寶第一時間將寶刀送給了他爹。屠龍刀,現在歸玉羅刹所有。

也不知是誰,腦子一熱提出挑戰,居然還獲得了不少讚同擁護。

“是啊,誰贏誰拿刀。”

“有道理,今天打個明白,免得日後再生事端。”

“不錯,不錯,擇日不如撞日。玉教主,您也給個準話,行不行啊?”

儘管玉羅刹名聲在外,是他一手建立西方魔教稱雄關外,據說其武功詭異可怖,與之為敵會死無葬身之地,但總有抱著僥幸心的人。

萬一呢?

萬一隻是徒有虛名呢?萬一玉羅刹隻是紙老虎呢?

今天玉羅刹也來了。看著他的相貌平平無奇,雖然有一身氣勢,但搞不好是華而不實。

因此,想要寶刀就彆慫,大膽上。

玉羅刹麵無表情,難辨喜怒,“也好,免得日後你們去魔教擾了清淨。有意者,便來吧。一起來也可。本座隻說一條規矩,死生勿論。”

聽這話說的。

想要屠龍刀的眾人,倘若一擁而上搞群毆,這也太不講究。

一開始,總抹不開麵子。

一個個單獨掄起兵器去挑戰,但結局相當慘烈。

玉羅刹的招式似隱藏在迷霧之中,不論誰衝上前去,仿佛遭遇了大霧吞噬,最後變為了地上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屍體,越堆越多;氣氛,越來越冷。

陽頂天瞧著一幕幕血腥上演,此刻作為明教教主喜憂參半。

喜,在於玉天寶活著,而沒有造成預計中的兩派之鬥;憂,在於玉羅刹活著,一山不容二虎,難說將來西域兩教派會否早晚有一戰。

這倒是提醒了一件事。

陽頂天琢磨著是要有危機意識,選擇一個合適的接班人。他瞥了一眼玉天寶,西方魔教若是由此子接手,應該是不足為懼了。

再觀明教諸人並沒有上前奪刀一戰的想法,如此甚好,是將此前的禁令都記在了心中。

‘咚!’

第七十二個挑戰者失敗倒地。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澄澈天空,咽下最後一口氣,終是後悔了,人或許就不該太過貪求。

江湖路,不歸路。

誰不是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過日子。一入江湖,死生無常,後悔無用,無法回頭。

贏,得刀有命;輸,黃土一抔。

七十二具奪刀者的屍體,終是讓在場其他人都打了退堂鼓。

不爭了,屠龍刀要不起。誰也不想白白送命,而玉羅刹名副其實,真是猶如羅刹一般手下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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