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采萍也不好讓她一個人去生火,就跟著去幫忙。
廚房這會兒火都熄了,常青萍去生火,常采萍就端著蒜苗出去擇,蹲在門口,就聽見她便宜爹娘和薛嘯卿說話。
她那娘的腦子不知道怎麼長的,拉著她爹走:“薛副社長,我們還要去守著房子,就不陪你了啊。”
薛嘯卿手裡抱著四丫也笑眯眯地:“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
老兩口走出門,常父一下就甩開了常母,氣不打一處來:“你說說,你這是乾啥,誰不曉得,你要嫁女兒了?!”
常母不服氣,歪著脖子犟:“我這是讓他們有些獨處的機會,現在又不是幾百年前那麼保守了,談戀愛有啥不對?”
常父完全跟她說不通,心裡一想,算了,讓她自個兒造去,等人家把話說明白了,她就知道難堪了。
常父一甩手,就啪嗒啪嗒走在了前麵,把常母遠遠甩在後麵。
常母追了幾步,也懶得追了,還頗有些得意地自言自語:“我還不信他不動心了!”
這邊兒常青萍忙著廚房裡生火,常采萍進門就洗菜切菜,炒了個哨子,做了一大海碗哨子麵疙瘩算完事兒了。
常采萍和常青萍都沒興趣看他吃飯,常青萍又怕他,找了個找吳雙玉玩兒的借口就溜走了,幾個娃也在院子一邊兒跳格子,常采萍就在廚房裡忙著洗鍋刷灶的。
常采萍弄完了廚房,出門,跟端著碗進來的薛嘯卿一個對撞,薛嘯卿一手就捉住了她的肩膀笑:“鼻子撞塌了。”
這才剛剛入秋,熱氣還沒散,他又是個男人,火氣旺得很,跟她靠得不過咫尺遠,熱氣跟炸開了似的,轟地朝她臉上撲來,那肩膀上的手,手心兒也特彆熱,她單薄的衣服根本擋不住那股熱。
她像是被貓爪子按住的老鼠似的,嚇得趕緊後跳一步,不妨太著急,後腰子磕在了桌上,“唉喲”一聲叫喚。
薛嘯卿卻已經走了進來,照樣是跨了一步,這一步要趕上她這麼猛地一跳了,距離依舊不過咫尺遠。
“常老師怎麼這麼怕我了?”薛嘯卿的聲音總是又沉又空。
常采萍幾乎是被迫抬起頭看他的,他眉尾揚著,嘴角也翹著,眼眸中又帶著些促狹的笑意,似乎是在戲弄她似的。
她一張臉就漲得通紅,正要罵他,就覺著耳邊微微溫熱一下,他側開了腳步,把碗放進洗碗盆裡洗著,笑眯眯扭過臉看她:“常老師願意殺雞殺鴨,也不樂意用我的票?”
常采萍剛走到門口,聽他這麼說,鬼使神差說了一句:“我可沒那意思,是張大娘自己不管好雞鴨。”
說完,她就匆匆跑出來,再也不願意跟他多說兩句,她心虛啊......
這人說話怎麼回事啊,好像她殺人家雞鴨是因為沒有買肉吃一眼!
等她跑到院子裡,她又開始疑惑了,她對著他憑啥心虛,她現在這麼犯難,還不是他逼出來的?這人可真會裝好人!
反正常采萍叫他弄了一肚子氣,要出門打倆酸棗吃,到了樹下,常青萍他們也在那兒拿著竹竿敲酸棗。
吳雙玉看了她一眼,就“誒喲”一聲:“常老師可真嫩氣,還戴花兒呢!”
常采萍不明所以:“什麼花兒?”
吳雙玉手在她辮子上一撥,抽出一朵紅豔豔的海棠花來,攤在手心裡:“瞧瞧,還新鮮著呢,剛剛摘的吧~”
常采萍看著那緋紅的海棠,也覺得莫名其妙的,她方才又沒從海棠樹下過,頭發上怎麼會掉花兒?
誠然,這花還帶著點兒枝丫,也不是獨獨一朵掉下來的,哪兒那麼巧合插*在她那辮子上了?
“誒,好看,我給你戴回去,你可彆生氣啊。”
這時代,他們這些鄉村少女沒什麼裝飾品,摘兩朵花兒戴著也不稀奇,隻是常采萍平日裡不搞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吳雙玉看著新奇,就想逗逗常采萍。
常采萍的臉色卻越來越難堪,她想起剛才耳朵邊有些溫熱,或者是他捉她肩膀那一會兒.......
她把那花一把就捏了過來,啪一下丟在地上,罵了句:“臭流氓!”
吳雙玉聽出門道了,就推她的肩膀:“誒,你生氣做什麼?誰惹你了?”
常采萍沒說話,也不想跟她糾纏,立刻就轉移話題:“你們這打到什麼時候,我上樹去給你們打。”
她倒是三兩下就爬上去了,摘了幾把酸棗朝下麵扔,正逢著薛嘯卿從樹下過,她這心裡不平衡,故意扔了一顆打在薛嘯卿腦袋上。
薛嘯卿腦袋一偏,轉頭就看她在樹上掛著,拉著臉唬她:“誰教你這樣的?”
常采萍還真讓他唬了一下,在樹上默了一下,嘟嘟囔囔的:“你怎麼好意思說我。”
她也不確定那朵花是不是薛嘯卿給她戴上的,要真是,她能捶死他,要不是,那豈不是她自作多情?
她這模樣,也好可憐,薛嘯卿一下就笑開了:“再這樣,我可罰你寫報告了啊!”
說完,人家薛社長轉身就走了。
常采萍在樹上把他那神情瞧得真切,她驀地想起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那個人某種時候跟薛嘯卿簡直如出一轍,肆無忌憚看她,又要逗她,她總要罵他是個流氓,打他也不管。
那個人比她死得還早,臨死前騙她親了臉,還卡了個琺琅蝴蝶發卡在她的耳朵邊......
那個洋鬼子啊.....她不知不覺揚起嘴角,轉而又垮下嘴角,這薛社長不會是那個人吧......
作者有話要說: 誒,這一章真的曖昧的酸臭味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