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寄人籬下,府裡的下人們雖循著本分做事,但也不是可以容忍容玉像個真主子一般在府裡肆意差遣他們,容玉自小人情世故看透,自不會在這種還未站穩腳跟的時候,四處給自己找絆子受。
本想著回去後拿點銅壺裡的水隨便擦拭一下身子便睡覺去的,但容玉畢竟是個愛潔之人,多多少少心裡有些膈應,這會兒聽聞阿良的話,自然欣喜。
“有的話自然最好。”
“水房夜裡都有人當值的,”阿良淳樸地一笑,“小人這就去水房差人給公子送水過去。”
“那就麻煩你啦。”
阿良不好意思地連連擺手,往水房去了。
阿良居然給他弄來了兩大桶的熱水,容玉又舒舒服服地泡了半個小時的澡,等將長發晾乾,這才上床睡覺去了。
此刻明月已上正中,大概臨近午夜了。
先適應幾天的生活吧,容玉垂著眼皮想著。
還有來日大把呢,他一定可以再次過上很好的生活的,像每次跌到穀底又每次爬起來那樣。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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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沒亮,侯府的後院就忙活起來。
采買膳房物事的仆婦抹著熱汗將手裡的沉重篦藍拎進耳門,在馬房給木槽添加乾草的馬夫順便拎著木桶打水給馬匹擦洗,綁著巾帕倒夜香的小廝將一馬車的恭桶綁緊,準備向院外走去,大嗓門的廚娘從膳房衝了出來,對著井口打水的漢子語焉不明叫罵著。
這樣淩晨的繁忙自然不屬於前廳的貴人們,他們大多數都還在睡夢當中。
容玉也不例外,昨夜他輾轉反側想了很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入眠的,這兒正是睡得最香的時候。
在聽到喧嘩的時候,他正夢到他熟悉的那張瑞典進口的Hstens床墊,門口砰砰砰地被拍著。
“容公子!容公子!”
容玉皺了皺眉,從睡夢中醒了過來,他撓著臉,打了哈欠,這才發現有人在敲他的門。
聽聲音好像是阿良的。
容玉心裡有幾分不妙,睡意當即全無,趕緊下了床,開了門。
果真是阿良,容玉身上衣物鬆鬆垮垮的,露出半個雪白的胸口,一副美人春睡方醒的痕跡。阿良不由得一愣,旋即將眼睛彆到彆處,但聲音仍是急迫的:
“容公子,後院來了個自稱是找你的婆子。”
容玉一愣,婆子?
又見阿良道:“那婆子帶了好些人手過來,說是你搶了她的金豆,還打了她,這會兒要將你送官呢。”
果真是那賊婆子。
“居然讓她給找來了!”容玉冷笑。
見容玉沒有絲毫驚慌的模樣,阿良忍不住道:“府兵已將那夥人給拿下了,戚總管已經差人過來了,準備直接將你連同那婆子等人一起送官呢。”
容玉再度冷笑一聲,戚總管巴不得人家上門呢,終於有正大光明的借口直接趕他走了。
他拍了阿良的肩膀:“多謝你來報信。”
阿良臉一紅,低下了腦袋。
容玉又道:“隻我還要勞煩你一件事情,你馬上帶我去找侯爺。”
“這……侯爺這會兒恐尚在就寢。”
“放心,你帶我過去便行了,後麵我自有辦法。”
阿良猶豫著,又看了一眼容玉,像是下定了決心:“公子請隨我來。”
二人匆匆步至宋儼明的寢院,未免被戚總管發現阿良的通風報信,容玉讓阿良先回去了。
他抓了抓頭發,將一頭的烏發弄亂了些,又脫了鞋子,弄出了一副狼狽的模樣,然後推開大門便往裡麵走。
宋儼明的住處清淨的很。他常年在外督軍,尚未婚配,不說侍妾,連婢女都沒有,身邊僅跟著個小廝聽候差遣,這會兒臨近卯時三刻,小廝正好給他去領熱水牙鹽等物事,恰巧被容玉給尋了空子鑽進去。
他看著那雪青床帳,二話不說縱身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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