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府離這兒不遠,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徐昌宗在兩位侍衛的引領下,來到了廳堂之中。
他本還在睡夢當中,聽聞平陽侯爺請他去府上一趟,心裡正惴惴不安,剛進廳裡,先是看見了張婆子,再一看,居然美人也在,他以為自己謀人的事情東窗事發,雙腿發軟,正要主動跪下求饒,卻看見美人朝他微微一笑。
這是何意?
徐昌宗心裡一滯,但美人當前,他腰板無端挺直了許多,緩步上前,向宋儼明做了一個揖,
“侯爺這般傳召我過來,所謂何事?”
宋儼明淡淡道:“無甚大事,隻這裡有一樁無頭公案需張公子來協理一番。”
他指了指,“戚叔,你將那金豆給張公子辨認一番。”
戚總管道是,便將那香囊給徐昌宗送了過去,徐昌宗掏出一看,腦子嗡的一聲,背上頓時出了一陣冷汗。
“這……”
戚總管溫言道:“煩勞徐大官人瞧瞧,這金豆子是否是你的。”
徐昌宗支吾著:“這金豆平平無奇,我,我一時也不太認得。”
“不認得也沒關係,那他二人,公子總該認得吧。”
徐昌宗吞了吞口水,正待言語含糊之際,張婆子已經開口了:“徐大官人,五日前你給了老身這金豆是也不是?”
張婆子見他不答,倒也不急,“好,你不承認,那富莊銀號總該記得這幾顆金豆,侯爺可派人去銀莊那裡問問,這幾顆金豆究竟是何人的,便知曉了。”
徐昌宗心裡焦急,雖然這幾顆金豆子是他從友人那裡支來的,但隻要找了銀號,便知道這六顆金豆子的來龍去脈了,隻能承認道:
“……是鄙人的。”
張婆子露出一個得逞的笑來,連徐昌宗都承認了金豆子是他給的,那剩下的,就是怎麼唆使侯府嚴懲那個惡人了,她噗通一下朝著宋儼明跪了下去:
“侯爺,是非曲直已然清楚,請侯爺為民婦做主!”
戚總管瞧著形勢已定,與宋儼明低聲道:“侯爺,想必真的是那容公子昧了錢財,老奴看,這便送官了罷。”
宋儼明淡淡看了眼徐昌宗,對方一下子把頭低了下去。
徐昌宗心裡慌亂,他不知道堂中到底發生了何事,悄悄抬眼看了看那美人,沒想到,那美人居然淒楚地看著他,一顆淚都下來了。
徐昌宗心間一顫,他自然是憐香惜玉的,忙不迭掏出了袖中的一張帕子,給美人遞了過去。
容玉隻搖了搖頭:“大官人,此情此景,我不得不說了。”
徐昌宗更是一頭霧水,
隻見容玉淒楚看著他:“老侯爺去世後,小院子裡的下人們皆攜私而逃,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竟連吃喝都成了問題,你有心接濟我,又恐人見了辱我清白,所以你給了婆子這六顆金豆子,讓她轉交給我是也不是?”
“你胡說!”原本勝券在握的張婆子見狀不妙,連忙阻了他,“你這小子,一張嘴 ,黑的能說成白的,這金豆子本就是給老身的!”
容玉沒有理會張婆子,隻一雙眼睛柔柔地盯著徐昌宗,向對方深情款款做了一個揖:“公子品性高潔,自不會多疑,可這婆子卻不似官人這般瓊林玉質,她送我之後,心生貪念,當夜竟又潛入我院內想要偷了這金豆,黑燈瞎火之下,我隻以為是那登徒子,輕打了她幾下,又恐她尋人報複,是以連日去了侯府尋求庇佑。”
容玉落了淚:“沒想到這婆子懷恨在心,居然誣告我!”
“我,我……嗚嗚……”容玉似乎是冤極了,一張桃花臉哭得如鮮妍花苞帶著雨露,令人不勝憐惜。
徐昌宗不由得靠近了他,怔怔地:“容公子……”
容玉再也支撐不住,哇的一聲,身子顫顫,徑直投入了徐昌宗的懷裡,雙手捶打著徐昌宗的胸膛:
“官人,我好命苦啊——”
徐昌宗一顆心都快被這一疊聲的官人給揉碎了,懷裡的人柔弱無骨,一頭烏發微亂,露出一段雪白的頸子,那雙如青蔥的纖細小手正握成拳頭,捶打著他的胸,一下子把他揉碎的心給打亂了。
徐昌宗本就是□□攻心之人,在容玉這一番淚水攻勢下,隻覺得張婆子萬分可惡得很。
雖他不知道張婆子為何從幫他謀人變成了跟美人劍拔弩張,但聽聞了容玉的那一番話,他心中敞亮——既然美人誤打誤撞以為是自己是救濟他,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又見容玉哭得傷心,他愈發覺得張婆子麵目可憎,不由惱怒地朝著張婆子瞪去:
“好你個張婆子!明明我讓你將金豆轉交給容公子,沒成想你竟這般貪了去,好沒良心!”
一番話下,形勢直轉。
整個府裡除了宋儼明、戚總管以及當事人張婆子,皆是目露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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