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都是這樣會哄女孩子。”鬱秋說,趙曉飛想要討好一個人的時候, 真的很難有人能拒絕得了, 女孩子誰不愛浪漫呢。
她一句話把趙曉飛堵得語塞, 還沒等他再說什麼,鬱秋直接道:“離婚協議我已經讓律師給你了, 如果你真的想討好我, 就把它簽了吧。”
趙曉飛原本見到鬱秋的喜悅被她的話打擊得褪儘:“今天是除夕, 你一定要在今天和我說這個嗎?”
鬱秋的回答是直接掛斷了電話。
趙曉飛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通訊中斷, 表情空白了一瞬,臉色讓人看著甚至覺得有些可憐, 他總是低估鬱秋的狠心。
卻不知道鬱秋也隻是不想自己心軟, 她太清楚趙曉飛的性格了, 給點陽光就燦爛, 稍微對他軟和兩分,他就能順杆子往上爬糾纏個不休, 鬱秋不想再在這件事上浪費時間, 還不如乾脆一點, 感情這種事,優柔寡斷反而更是傷人。
鬱秋把窗簾拉上了, 趙曉飛第一次受到這樣的挫折,他從來沒有這麼低聲下氣的哀求過一個女人的原諒, 結果得到的卻是一次次的冷臉, 讓他無比挫敗的同時, 又有些不知所措。
他簡直要以為鬱秋的心是石頭做的了。
可是他們之前明明還有過那樣甜蜜的過往, 他還曾那樣期待她們兩個人的孩子,放手?舍不得,繼續哀求嗎?他的驕傲已經不允許他再退了。
趙曉飛在鬱秋樓下呆呆的站了許久,等到回神的時候,手和臉都冰涼一片,他回到車上,遲疑了許久,最後還是呆到十二點過去,才開車走了。
鬱秋那間房的窗簾,自始自終沒再被拉開。
……
這個年鬱秋過得很清靜,除了大年初一的時候陳素麗來找過她之外,也就顏永嘉來過兩次,趙曉飛也過來了,但是鬱秋和他沒話說,他不知是不是怕鬱秋再提起離婚的事,留下一大堆年禮就走了。
趙曉瑜沒能從她哥那裡得到鬱秋現在的住址,倒是給鬱秋發了不少微信消息,鬱秋也隻回了個新年祝福。
鬱秋卻是不知道,這條新年祝福還引發了趙家的一場風暴。
那天大年初三,送走又一波來拜年的客人後,老太太在客廳裡發脾氣了。
“你不是說她都回你消息了,難道不能叫她回來,我們趙家的媳婦,大過年的居然不在家裡過,叫彆人怎麼說咱們家。”
趙曉瑜不敢對上她奶奶的炮火,撇了撇嘴,有些委屈的沒說話,這換了她,她也不想回來。
趙老太太見她這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又看向趙曉飛:“你看看你這樣子,你不是知道鬱秋現在住哪兒嗎,你告訴我們,我老婆子親自上門請她回來還不行嗎,我就不信她在我麵前還能拿喬。”
趙曉飛就是知道他的家人會這樣,所以他才不樂意告訴她們,儘管他是想要鬱秋原諒他回來沒錯,可是卻也不想讓長輩們去出麵逼迫她。
若非他爸之前堅持著要給顏家一個交代,他那時候連顏家都不會去。
“奶奶,我和鬱秋的事,你們彆摻和了。”
趙老太太更生氣了:“你讓我們不摻和,你要怎麼把她找回來,你這些天瘦了那麼多,她要真心疼你,就該自己回來了,也是我們之前沒看出來,她這氣性可真夠大的。”
老太太語氣裡不乏埋怨,還有了後悔的心思,哪家做人媳婦的這樣不給臉,早知道她就不該妥協把那孩子送走,現在曾孫沒撈著,這鬱秋也依舊不回來,叫外人看著了,以後還不知道怎麼說她們家呢。
趙爸爸見小兒子這幾天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樣,也是心疼,這事鬨的,過個年都沒個笑臉,他勸老太太:“這事也不怪鬱秋,算了算了,小輩們的事,以後讓他們自己處理就是了。”
趙老太太臉色有些委屈,道:“我知道你們嫌我管得多,可我這都多大年紀了,就想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不行嗎,曉飛是有錯,可是我們家不都給出交代了嗎,我冷眼看著,她鬱秋就是仗著這個事拿喬呢,她要是有一點心疼自己丈夫,也不會到現在還不回來。”
“再說了,還有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在,她都這樣不給臉,以後誰還能製得住她。照我說,孩子就該接回來養,指不定她自己知道威脅,也就自己回來了。”
說來說去,老太太其實還是想著自己那個曾孫呢。
在場的哪個聽不出來啊,趙曉瑜偷偷翻了個白眼,嗬嗬,私生子要是接回來養了,那她二哥才是真沒戲呢,而且對以後她和她大哥的婚事估計都有影響,這要是她以後結婚的丈夫說把私生子接回來,她能怎麼說,人家說你們家都是這樣乾的。
趙曉瑜又不傻,為了避免這種事發生,她絕對不能同意她奶奶的要求。
所幸家裡人的三觀都還正常,這事沒人願聽老太太的,趙爸爸頭腦很清醒,這把私生子接回來,以後人人知道他們家隻看重血緣的話,改明兒天天有人往他兒子們身邊湊,難道隨便被人算計個孩子也得接回來,那他們趙家在圈子裡的名聲也壞了,誰還敢和他們家結親?
他嚴肅了語氣對趙老太太說:“媽,這事你就彆想了,我實話和您說吧,曉飛的孩子,除了鬱秋生的,彆的我不認,您老健康得很,以後抱曾孫的機會多的是,就彆想著那個女人的了,有我在一天,都不會把那孩子接回來。”
老太太頓時有些焉了,她兒子的脾氣她是知道的,他既這麼說了,以後如果沒有意外,是絕對不會變的。
她懨懨的歎了口氣:“得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她作勢捂著胸口一副有些被氣到的模樣,叫傭人扶她上樓去休息,家裡人都知道老太太這是裝的,趙媽媽看了下丈夫有些不太好看的臉色,還是主動上前扶著老太太,連著說了好些軟話,老太太有了台階下,這才施施然的放下架子,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趙家發生的事鬱秋一無所知,她還挺高興的,畢竟要是在趙家或者顏家,過年都不是件輕鬆的事,要應對各種親朋好友,人情往來,而現在她隻要舒舒服服的養胎就行了,日子過得安寧又舒適。
但她沒想到的是,在過完初六的第二天早上,又有人來找她了。
韋明洛交代了助理去調查了鬱秋和趙曉飛的事後,在除夕當天還是趕回了港城。
在港城,通常越有錢的人家,越注意傳統,新年合家團圓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韋明洛在家排行三,也是小兒子,上麵還有一個姐姐一個兄長,但是比起趙曉飛不學無術,他們家卻是每個孩子都接受精英教育長大,畢竟家族企業,他父親是希望他們兩兄弟互相扶持的。
而且他兄弟姐妹雖少,堂表兄弟卻是一大堆,韋明洛在其中也算上有所成的佼佼者了,是許多人巴結討好的對象。何況他是港城土生土長的,在這邊的親朋好友一大堆,還有曾經的同學校友等等,交際圈十分廣泛。
因而他這個年過得比鬱秋要忙太多了,幾乎天天都能接到各種聚會的邀請,當然韋明洛走到如今這個地位,也不是每個邀請都去的,他隻看著挑了幾個,饒是如此,也幾乎每天都會被不少人灌酒。
接到助理電話的那天晚上是初六,他剛從一個趴體出來,是圈內一群富家子弟搞的,還來了幾個小明星,因為發起的人是他一個堂哥,搞了個娛樂公司,韋明洛也不能一點麵子不給,隻是有女人坐到他身邊的時候,韋明洛的眉頭第一時間就蹙了起來。
但他很快掩飾了眼底的不耐煩,那堂兄也是個機靈的,見他不太感興趣的樣子,便衝那小明星使了個眼色,隻是後者卻還有些不甘心,她早就知道這韋家二公子的名頭了,若是能搭上這個後台,以後的前程好著呢,就是不能搭上,隻要有個一夜,狗仔們捕風捉影,到時候也能有點熱度,她可是知道,這附近可埋伏著不少娛樂媒體的狗仔隊呢。
“聽說韋公子是常春藤畢業的,不知道能不能講一講那邊學校的事,我最羨慕那些念書好的人了……”
韋明洛本是個極講紳士風度的人,可是眼下卻不知怎的,煩躁感一陣陣往外冒,他也懶得給人麵子了,手指輕飄飄的捏著女人湊近的下巴,笑了下,語氣卻冒著寒氣:“離我遠點。”
女人原本帶著笑意的臉一下子僵住了。
韋明洛卻說完後直接鬆了手,再未看她一眼,還用手帕擦了擦,隨即漫不經心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全場都安靜了片刻,韋明洛的堂兄最先回過神來,連忙讓人把那女人拉走了,這次她也不敢再反抗。
氣氛慢慢又熱了起來,隻是原本對韋明洛蠢蠢欲動的幾個漂亮女人這下都不敢再湊過去了,韋明洛也不在意,他這段時間總覺得心裡有什麼壓著,已經瀕臨爆發的邊緣,那個女人正好撞在槍口上了。
堂兄韋明義見他這副模樣,也有些驚訝,他和韋明洛一起長大的,韋明洛在他們這圈人裡麵,那可真是個出淤泥而不染的,念書的時候是年年優秀的三好學生,長大了風度翩翩如同英國紳士,以前的時候韋明義還十分看不慣他,不過後來卻發現這人其實骨子裡也是個壞的,隻是披著層斯文敗類的皮,該乾的壞事沒少做,偏偏還有許多女人趨之若鶩,現在的話怎麼說來著,對,切開黑。
就是現在,韋明洛對外的形象都十分好,基本上見到他的長輩沒有不誇的,完全就是傳說中彆人家的孩子。這可是他頭一次見他這樣不在意形象,一時之間,韋明義心裡好奇得跟被貓撓著一樣。
韋明義帶著點壞笑湊過去:“怎麼著,誰惹你了,你這個樣子,可真是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