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見到鬱秋這樣笑話他,建安帝心裡一動,把牽著追風的繩子丟開往鬱秋那邊走去。
他故意作出不太高興的模樣,麵無表情的問鬱秋:“很好笑?”
“當然……咳咳”鬱秋咳了咳,心虛的左顧右盼:“沒有。”
建安帝又走近了幾步,目光直直的看著她,明明是她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可建安帝的氣勢卻仿佛始終壓製著她,鬱秋似乎感覺到了些許緊張,有些不安的動了動。
就在這片刻間,建安帝已經扶著馬鞍直接跨上了馬,坐到鬱秋的背後去了。
鬱秋似乎被嚇了一跳,身體僵硬的一動不敢動。
建安帝十分穩當的伸出手越過她把韁繩抓住了,鬱秋好像一下子被驚醒了一般,側過頭有些不安的叫了一聲:“先生……”
“還笑嗎?”他輕聲道,語氣裡卻仿佛帶了笑意,兩人共騎,距離自然無限拉進,鬱秋都能感覺到他身體的熱度。
她有些僵硬的往前靠了靠,建安帝注意到了她的動作,似乎才發現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一般,本來發現了鬱秋的窘迫,知曉玩笑過了頭,他該下馬才是,可建安帝握著韁繩的手緊了緊,低頭間還能聞到鬱秋發梢帶的桂花香,他們靠的太近了,加上他抓著韁繩的動作,外人看來,仿佛他把她抱進懷裡一般。
這個念頭突如其來的闖進建安帝的腦中,讓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沉默似乎過了許久,又好像隻是一瞬之間,建安帝終於還是放開韁繩下了馬,聲音已經恢複了往常的溫和,像一個寬容的長者,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歉意:“抱歉,是我一時冒失了。”
他方才下馬的時候,聽見鬱秋偷偷的舒了口氣,原本想要逗弄的心思,頓時淡了下來,他好像嚇到她了。
鬱秋還沒下馬,聞言仿佛才回過神來,有些怔忪的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下才道:“先生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是我太過緊張了些。”
她低著頭,目光不知落到何處,似乎有些空茫:“先生早知道我的身份,卻能豁達相交,是我著相了才對。”
建安帝沒想到她會直接點破,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鬱秋似乎釋然的笑了下:“我本以為自己可以丟下女兒家的身份活得肆意些,卻原來,真正放不開的是我自己。”
“你已經比很多人都活得瀟灑了。”建安帝道:“這世間多少人庸庸碌碌,終其一生不過渾噩度日。我亦見過女扮男裝的姑娘,你是最像的一個。因為不論心胸還是眼界,你比那些男兒來,也絲毫不差了。”
酒精和火炕都是於社稷和百姓有大用的東西,就算鬱秋說並非她所研發,但也是從她手裡拿出來的,可她卻能分毫不取的獻了出來,還有那些吃食方子,便是賣出去也是一大筆錢,鬱秋半點沒放在心上,就像如她之前所說的那樣,金錢隻要夠用就行了,於名利也無甚向往,難得的是和她說話,聊的方方麵麵她都能跟得上話題,建安帝和鬱秋相交越久,便越覺得讚賞喜歡。
鬱秋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個弧度來,“我雖沒有那樣的野望,但有先生這句話,我亦不算白來這一遭。”
方才的插曲仿佛悄然的消於無形了,不過經了這一遭,兩人的關係卻仿佛陡然間親近了許多,建安帝也很明顯的感覺到了,若說以前的鬱秋對他還有幾分疏離的話,那麼此刻的她,卻似乎是真的把他當做真正的朋友一般了,連說話的語氣都要隨意許多。
建安帝知道自己該高興的,可是這高興了,卻隱隱帶上了些失落來。
“你當初是怎麼看出我是個姑娘的,我以為我的偽裝可以以假亂真了?”
“還記得我在你莊子上借宿那日嗎,那天下了雨,我便瞧見了你耳朵上的痕跡。”
和她猜的差不多,鬱秋心裡想著,麵上卻有些赧然的道:“竟然這麼早麼?難為先生一直沒拆穿我。”
建安帝看著她,道“既然如今已經說破了,你日後也可以真身示人,我看你師父那裡,大概也是如此希望的。”
這個倒是確實,隻是鬱秋卻沒有立刻答應。
“師父的想法我也知道,隻是這世上的女兒家活得太累了,我不想受人束縛,也不願意成為彆人嘴裡異樣的談資,扮作男子,總歸要自由許多。若讓人知道我是女兒家,對師父他們的名聲怕是也有妨礙。他們或許不在意,可我卻不能不在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