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秋一點不覺得這是個巧合。
好在,她也不是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的,早在之前把鎮國公府仗勢欺人的事通過禦史之口上達天聽之時,她就想到早晚她的身份會被有心人查到,不過就算查不到,建安帝如今對她越來越好,來見她的時間也比過去要頻繁許多,想來,總有人會按捺不住的。
不管是衝著她還是衝著建安帝來的,鬱秋都已經想過了,反正她就是咬死了自己不知道建安帝的身份,那些人即便想動她,隻要建安帝相信她,喜歡她,那彆人想做什麼都要顧忌許多。
她看了魏昭一眼,神色淡淡的對蘭草道:“衣服也快洗完了,咱回吧。”
蘭草不知魏昭的身份,但她十分聽鬱秋的話,聞言果真不再多問什麼,手腳利落的把原先快洗好的衣服清了下,很快收拾了,衣服洗完後重了許多,加上拿的本是木桶,鬱秋走過去打算幫忙一起提回去。
魏昭沒想到自己完全被無視了,見鬱秋要走,身體比心裡反應還快,直接攔住了去路。
“見到本殿下,連行禮都不會嗎?還是說,這便是永興侯府的規矩?”他負手於背後,眉目流轉間儘是風流戲謔。
他本不是那麼重規矩的人,可是卻實在不能忍受鬱秋這樣無視於他。
鬱秋的手不自覺的握緊了幾分,手上原本用來吹小曲兒玩的葉子也被拽得變了形狀,眼睛定定的看著他,眉心蹙起來,似乎醞釀著怒意。
“此處沒有永興侯府的姑娘,有的隻不過是鄉野民女一個,閣下若執意為難,小女子也無話可說,恕不奉陪。”
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倒是讓魏昭想起那日她說的話來,這人是真不想再和他扯上關係了,隻是那日她還表現得戰戰兢兢,就算是生氣或者怨恨,卻也不敢泄露分毫,不想這才一年光景,她倒是膽子大了許多。
就算要完成任務,鬱秋可沒想上趕著去倒貼,這個男人骨子裡有多冷血,她早已經領教過了,而她現在敢這樣對他,一方麵是做戲給建安帝的護衛看,護衛看到什麼,建安帝就會看到什麼,而有這麼個護衛在,魏昭想要對她做什麼,那個護衛肯定不會視而不見。
而另一方麵,自然也是很確定,就算她頂撞魏昭,後者估計也不會要她的命。
如他這樣的人,就算心中不愉,但鬱秋曾是他的女人,憑著這一點,隻要不是作大死的壞他大事,魏昭就不會輕易動她。
男人都是這樣,對於曾經屬於自己的女人,心裡總還有那麼一絲憐惜,儘管這一絲憐惜,在觸動到利益關係的時候可能會被毫不猶豫的舍棄,但反之,隻要沒觸動到那一點,他們對她就會不自覺的寬容一二。
結果也如鬱秋所預料的那般,魏昭沒有再攔她,也沒有說什麼,隻是眼中流露出幾分興味來。鬱秋帶著蘭草往回走,腳步不自覺的加快了些,似乎有些失態。
建安帝的護衛過了好一會兒才跟上去,心下隻覺得忐忑不已,他自然是認得魏昭的,方才要是魏昭做什麼,他都要出手的,但是陛下還沒有在鬱姑娘麵前暴露身份,要是他出手了,到時候就真不好交代了。
不過就算是現在,也還是不好交代啊。
護衛撓了撓頭,第一次覺得棘手,鬱秋的身份他們作為建安帝的親隨,自然是查的一清二楚的,而關於鬱秋和魏昭的那段。
唉,這叫什麼事喲!
陛下如今和鬱姑娘相處得正好呢,這七殿下怎麼這個時候出現了,要是橫插一腳,那變數就太多了,萬一把陛下的心上人給作沒了……
護衛已經不敢想了。要是早知道會遇上七皇子,真是打死他也要拉上其他護衛一起過來,畢竟好歹有人能分擔一下壓力嘛。
鬱秋和蘭草離開之後,魏昭也沒追過去,他不過是沒想到這麼巧在這個地方遇上對方,又見她對自己這樣不假辭色,方才被激起了幾分逗弄的心思,可這點心血來潮,很快就被平複了,到底還記掛著去看好戲的事,因此也不是很在意。想要貼上他的女人何其多,鬱秋頂多算漂亮點,但還不至於讓他就這麼失了神誌。
隻不過臨走之前,目光落到地上鬱秋方才扔掉的那片葉子,後麵都被她抓變了形,因此十分容易被分辨出來。
魏昭鬼使神差的撿了起來,還沒等想明白要做什麼,就聽到杜九道:“主子,咱們還去萬福寺嗎?”
魏昭瞟了他一眼:“當然。”
說著就率先往小道上走去,而那片葉子,被他不自覺的抓在手上,卻是忘了扔。,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