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權勢和個人魅力上都有絕對的自信,唯獨年齡,是世間所有人都無法改變的。
以至於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底有些晦暗不明。
鬱秋卻“噗嗤”一聲笑了,她斜睨了他一眼,眼中帶著笑意,建安帝心中的悵然不自覺被她這一笑給散去了,唇角也勾了起來,問:“你在笑話我?”
鬱秋含笑,顧左右而言他:“慧光小師傅心性簡單,與他交談,容易讓人忘記煩惱,也不需想得太多,我確實有些喜歡。”
建安帝道:“了和方丈的徒弟,自有幾分慧根。”他不至於對一個十幾歲的小和尚吃醋,還讚同了鬱秋的眼光。當然,這也是因為,他知曉鬱秋絕對不會看上一個小和尚就是了。
“天色不早,你用過晚膳沒有?”
“還沒有,先生呢?”
建安帝衝站在身後的魏甲示意了一下,對鬱秋道:“特地過來和你一塊吃,等用過晚膳,我再帶你去個地方。”
建安帝賣了個關子,鬱秋好奇不已,但是任她怎麼旁敲側擊,建安帝就是不肯提前告知,搞得鬱秋連晚飯的胃口都小了些,本來素齋就有些過於清淡了,這麼一來,隻吃了一小碗飯就沒用了。
但是建安帝一臉淡淡的模樣,讓鬱秋覺得自己這苦肉計都白使了。
用過晚膳後,建安帝方才帶著鬱秋出了門,此時已入深秋,夜裡露重風大,兩人出去的時候還都係上了披風。
建安帝還有些遺憾,鬱秋此時穿的一身男裝,若是女裝,容貌必然更盛,然而也不知她是如何化的妝容,眉眼都要英氣幾分,隻風拂過耳邊的發絲,墨色的發襯得她麵白如玉,顯出一點柔色。
萬福寺的香客雖然也有一些留宿的,可通常晚上都不出門,鬱秋隨建安帝出來的一路上,也未見到幾個僧人,不過因著魏甲等人一路提著燈籠在前麵引路,又有建安帝在身邊,倒是不覺得害怕。
“先生是要帶我往哪裡去?”天黑,雖然有燈籠照著,可鬱秋白日裡隻走過一趟,眼下看著這路便有些陌生。何況就這條道上隨行的幾人點了燈籠,再遠一些的地方在走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被夜色籠蓋,隻聽得風把葉子吹得簌簌作響,這點響動,卻不讓人覺得吵雜,反而更添幾分清幽冷寂。
要不是有建安帝帶著人一起,鬱秋是不樂意這個時候出來的。
建安帝沒說話,隻是伸出手扣住了她的手腕,那觸感帶著幾分熱度,還有些薄繭,鬱秋不是第一次被他牽住手了,微微一怔之後,似乎遲疑了一下,沒有掙開。
不知道是不是手上傳來另一個人的溫度,讓她心裡多了絲安全感,鬱秋後麵沒有再開口,隻有些呆呆的跟著他走,一路穿過了羊腸小道,眼前漸漸開闊起來,入目的景象,還有幾分眼熟。
她心中隱隱有些猜測。
事實也果然如她所猜測的那般,建安帝帶她去的,確實是她們頭一天上來時曾遊賞過的湖心亭。
隻是比起那日白天的景象,這會兒的湖中卻放滿了蓮花燈,璨璨若星河,連綿不絕,眾星拱月一般,湖心亭處更是亮著一盞雕工精致的碩大花燈,花瓣上雕著的鳥兒栩栩如生,也不知花費了幾多心思。
鬱秋著實愣住了。
她之前也想過建安帝可能會給她安排一些驚喜,但也絕想不到這個有些古板的老男人會有這樣細膩浪漫的心思,建安帝在外名聲一貫是賢明的,這般討好一個女子的舉動,委實是叫人驚訝。
鬱秋有些緊張的抿了抿唇,建安帝拉著她的手沿著橋走到湖心亭處,亭子四周都是花燈環繞,明亮如白晝。
鬱秋本以為那石桌上應該會放點什麼,誰知卻隻是一支玉笛。
心裡狐疑,麵上卻隻恰到好處的露出幾分疑惑,建安帝很快給她解了疑,他用那支長笛吹了首曲子,鬱秋到底有幾分見識,建安帝不過起了幾個音,她很快就聽出來了,那首曲子,正是流傳千古的名曲——《鳳求凰》。
鬱秋心中有所觸動,抬眸望去,對上建安帝含笑的眼。但他沒有停下來,一曲鳳求凰直吹到了尾聲。
魏昭遠遠看著這一幕,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