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知你傾城55(1 / 2)

修羅場進行時 浮世砂 8399 字 4個月前

紫禁城中的事又哪裡瞞得過建安帝,魏昭進宮的事當晚他就得到了消息, 甚至於知曉他去禦花園的時間和鬱秋撞上了, 可這其中他們說過什麼話, 有沒有做過什麼, 建安帝卻是無從得知的。

他心裡有氣,哪怕明知道魏昭是一廂情願, 鬱秋必然不會理他, 可他心裡依然覺得不好受, 偏偏又不敢派人近身跟著鬱秋或者把伺候鬱秋的宮人找來問話,畢竟若是被鬱秋知曉了, 他們之間的關係肯定會越來越遠, 這不是建安帝想要的。

可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那一絲隔閡就很難消去。

尤其是鬱秋甚至也沒告訴他一聲,建安帝連著幾日都在坤寧宮用膳, 卻始終沒能聽到鬱秋主動提起一句,以至於哪怕是魏昭離京了,他的心情也好不起來。

天子動了情, 到底也不過是個凡人,眼看著冷戰無限期的延長, 建安帝心裡也發堵, 正值淑妃這段時間對他頗為殷勤,建安帝雖然早就知曉她什麼心思,原本也不欲理會,可一看到鬱秋不冷不熱的態度, 他便也忍不住賭氣起來,於是淑妃送來的那些湯和吃食,建安帝這幾日也收了下來,偶爾得了閒,還會到淑妃宮裡坐坐。

這宮中的人最是消息靈通,不多久便傳出了淑妃爭寵成功的話來。

皇後不喜歡給人定規矩,也不樂見後宮的其他女人,之前她盛寵在身,建安帝又擺明了對其他人毫無興趣的模樣,叫那些妃嬪們也隻能安分守己的待在自己宮裡,可如今聽說淑妃重新複寵,那些女人心裡便也漸漸活絡開了,以至於上淑妃宮裡來的人便多了起來。

這一日,就有人聽到建安帝去了淑妃宮裡,於是那幾個女人得了信兒,立時就趕過去了。

“臣妾給陛下請安了。”

幾個女人在淑妃宮門遇到,麵麵相覷一會兒,都明白各自打的什麼主意,不想正準備進門,就見淑妃和建安帝正往門口這邊走,眾人頓時也顧不得其他,連忙上前請安。

建安帝略掃了一眼,眉毛都沒動一下,淡淡的叫了起,他本來無心多問,因為想也知道她們心裡想的什麼,然而那些女人的膽子卻大了些,許是時間過了太久,她們已不記得當年爭寵被建安帝厭棄的後果,反倒是先前陛下對小皇後的盛寵,重新勾起了她們的欣羨和嫉妒。

如今帝後不和,她們自然不願放過這樣的機會。雲嬪身份是那幾人中最高的,當下便走近幾步:“臣妾在宮裡閒著,見今日天氣正好,才想來邀淑妃姐姐去禦花園走走,沒想到還能見到陛下……”

她說著,臉上帶著紅暈,後宮久不進新人,她們的年紀其實都不算輕了,隻是建安帝在物質上從沒虧待過她們,一應用度都是極好的,如此保養下來,明明已是三十的年齡,看起來卻像二十出頭的少婦,嬌豔中還多了一抹成熟的韻味。

可惜建安帝無暇欣賞,反倒皺了下眉,有些後悔來找淑妃說話了,倒是讓那些女人自以為看到了希望,這般下來,日後隻怕還會鬨得後宮不寧。

建安帝原本就隻是一時和鬱秋賭氣,根本沒想過寵幸他人,此時理智回歸,便已經下了決定,自己日後還是少來淑妃宮裡的好。

淑妃還不知道建安帝的想法呢,要是知道了,估摸著得氣昏過去,當然就算現在不知道,她也夠可氣的了,那些女人這些時日見天兒的往她宮裡跑,為的還不是見聖,這種事但凡人都覺得鬱悶,尤其是……雖然陛下看起來對她好了些,可實際上他每次過來,是真的隻找她說說話罷了,有時候甚至話也不說,隻是聽她彈上兩曲,至今都沒留宿過一回。

淑妃原本是不著急的,畢竟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何況她自己也知道,她能在建安帝這邊得到另眼相待,其實也不過是占了眼下帝後不和的便宜。可這些女人如蒼蠅一樣湊上來,就實在惹人厭了。

雲嬪見建安帝沒接話,頓時忍不住了:“陛下可要和我們一道去禦花園走走,說來,臣妾姐妹幾個,亦是許久不曾有這樣的福分了。”

她原想著自己這樣說了,建安帝哪怕是念著幾分舊情,也不會直接拒了才是,偏偏,他還真直接拒了:“不了,朕還有事,你們自己去吧。”

雲嬪臉上的笑容僵住,回過神來,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的,煞是好看。這些女人頓時都有些泄氣,淑妃見建安帝沒給雲嬪麵子,心情難得回轉幾分,笑著說了幾句解圍的話,建安帝也沒有落她臉麵,和她說了兩句才準備走。

那幾個女人到底沒有死心,便也說好話恭維淑妃,淑妃以前表現出來就是個不爭不搶的模樣,這樣的人說好了是穩妥,可實際上卻沒什麼存在感,未曾想還能聽到這樣的奉承恭維,她哪怕知道她們彆有用心,但好話誰不愛聽呢,被人眾星拱月一般擁簇著,她的心也不由飄了幾分。

看向建安帝的眼裡略帶了幾分綿綿情意,卻見建安帝神色平淡,眼底甚至有些冷意,她心下一驚,抓著帕子的手不由自主的用了些力。

正在這時,卻有宮人匆匆跑了過來,建安帝見是坤寧宮的來人,麵色才緩和一些,然而不想那小太監一開口,卻是放了個大雷。

“恭喜陛下,皇後娘娘有喜了。”

……

西北的邊境氣候惡劣,較之京都的秋意都要更濃幾分,魏昭走上城牆高處,他還穿著盔甲,在這西北呆了幾年,他也被磨煉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絲毫不見昔日的風流輕佻,眉目間多了幾分肅殺的味道,披風被吹得獵獵作響。

自打建安帝年輕時禦駕親征那一戰後,匈奴很是被打擊了一番,當時的匈奴單於被建安帝一箭射在要害位置,沒能堅持多久就死了,後來匈奴單於的幾個兒子為了那個位子起了內訌,自顧不暇,大魏也足足安穩了十多年。

隻是如今十幾年過去,新單於對大魏也是恨之入骨,緩過勁來,自然又開始覬覦起大魏的富饒來,這幾年頻頻侵擾邊境,叫住在邊城的百姓們苦不堪言,偏偏大魏這些年的將士們休戰了太久,對上那些驍勇凶狠的匈奴,也是很難占得上風。

尤其是邊境離京城太遠,十幾年來老將多半已榮歸故裡,頤養天年,剩下的年輕些的將領建安帝也不放心重用,因此也是多番限製,采取製衡一道。

可天高皇帝遠的,不可否認,軍中的勢力也是分化開來,如此,力都不往一塊使,打起戰來自然也是顧慮重重。

魏昭初來之時,也是頗費了番力氣才得了眾人的認同,親自跟著上戰場的次數也不少,戰爭確實是最殘酷的磨礪方式,哪怕一開始他來到這裡想得更多的是為了權利,可上了戰場一次次直麵生死,魏昭的心性也有了變化,親眼看著昨日一起笑談共飲的同袍死在麵前,看著大魏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被蠻夷欺辱,那種憤怒與仇恨不可遏製的在心裡滋長。

他一向心智頗堅,建安帝雖說當初把他發配到這裡,可未嘗沒有考驗的意思,加上建安帝對邊境的戰事也很著緊,軍費物資半點不曾少過,魏昭才能順利的整合了軍隊的勢力,又頗能放下身段和眾人打成一片,上戰場肉搏也從不怯步,如此這般,方才贏得了軍心,一步步把軍權拿到了手上,可饒是如此,軍中也有太子和三皇子一派的人在,自然不能看著他一人做大,因此如今軍中權力派係依然存在,隻是如今有匈奴這個外敵在,才能暫時連成一心。

這段時間戰事頻發,到了前幾日方才大勝了一場,倒是把匈奴暫時打退了回去,可這還沒徹底安定呢,那幾個已經為著軍功扯皮了,昨晚的一場宴會上,可沒少人試探。

“殿下可是在想回京的事?”謝承澤見魏昭看著燕京的方向沉思,不由出聲問了一句,又道:“折子已經加急送京了,想來用不著幾日,陛下的聖旨也要到了。”

前幾日那場大勝,他們可是抓了那位單於的兩個兒子,現在還關在他們的營地裡重重看守著呢,新上位的匈奴單於子嗣單薄,就隻有二子一女,如今兩個兒子都在他們手上,若無意外的話,議和是匈奴唯一能走的路。

便是謝承澤往日裡沉穩有度,這會兒也不免有些意氣風發。

他和陸聞之都是作為魏昭的副手來的邊境,此番大勝,魏昭居功至偉,論功行賞都越不過他去,最重要的是,眼下京裡的情況越發緊張,他們有軍權在手,哪怕是那個位子,也未嘗沒有一爭之力。

謝承澤是庶出,從小被嫡母打壓,很是過了段不順心的日子,他骨子裡十分高傲,不屑於與後宅女子鬥法,隻想著憑自己的能力出頭,如果魏昭上位,這一份從龍之功肯定是跑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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