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遠離塵囂的一處孤兒院。
嚴格來說,不僅是遠離塵囂,還遠離了整個世界。
江揚意打開窗戶,讓陽光灑進屋子,待一室盈滿亮光後,便拿起掃帚清掃屋舍。孤兒院的一樓是孩子們的活動區域,地上鋪了厚厚的羊毛地墊,夏天會換成拚接泡沫地毯。玩偶抱枕隨意地散落一地,玩具則被好好地收在櫃子裡。
窗外,三隻幼崽正在江揚意精心打理過的草坪上鬨作一團。
當初四隻崽崽被係統剛投放到孤兒院的時候,全被塞在同款水果紙箱裡,遍體鱗傷又濕漉漉,像是被遺棄後遭到了殘忍對待,幼獸身上沒有一處好肉,將他生生鍛煉成了半個業餘獸醫。
如今崽崽毛光水滑,獸眸明亮。
連肉墊也是粉粉的,江揚意倍有成就感。
江揚意一邊打掃著,一進陷入了回憶——
他是五年前來到這所孤兒院的。
江揚意原本是一所幼兒園的教師,因為舍身救下學生,命喪闖進園內的狂徒刀下。湊巧他的腦電波與異種養成係統極契合,所以被係統投放到這所獨立於世界外的孤兒院,以養大四隻崽崽為代價,換取起死回生的機會。
孤兒院原本也不是這樣的。
【異種養成係統】
【孤兒院的環境需要宿主親自改善,宿主也可以通過獎勵點兌換設備工具。】
【請培養並教育送到孤兒院裡的孩子,五年內儘量降低它們的黑化值。當五年期限結束,且黑化值低於50,將重塑宿主的肉身,讓宿主回到原來的位麵。】
孤兒院內雜草叢生,每個角落都能見到厚厚一層的蜘蛛網,放眼過去全是水泥地,沒有玻璃窗,隻有連綿不絕的鐵欄,是他完成一個又一個的養成任務兌換獎勵點數,才改善了孤兒院的環境,給崽崽們兌換各種生活用品和玩具。
剛開始的時候,江揚意還覺得很困難。
畢竟四隻崽崽不是人,不會說話,等於他要在一處院子一個人度過孤獨的五年。
幸好四個幼崽頂著“異種”的可怕頭銜,其實全是乖巧可愛的毛絨絨小甜心
他每日擼擼大狗子,吸吸小白虎,日子並不算特彆難過。毛絨絨們雖然不能說話,但全通人性,他每次講睡前故事時它們都很捧場。
五年時光轉眼即逝。
“嗷嗚!”
小奶狗撞開虛掩著的門,一邊嗷嗷嗷一邊蹦到江揚意麵前,繞著他的腳邊打轉,毛絨絨的銀灰色尾巴更是搖得像風扇葉般起勁。
緊隨其後的是一隻步伐從容的小白虎,額心有個小小的王字紋路,花苞般虎耳立著,雖然個子小小,但處處透著小霸王的氣場,瞥向狗兒的冰藍眼眸更是盈滿不屑,彷佛在嘲諷著這狂搖尾巴的樣子不上檔次。
當它走近江揚意後,粗狀的虎尾巴就矜持勾住了江揚意的小腿。
江揚意剛要抬腿,原本隻虛虛搭在上邊的尾巴立刻勾得緊緊的,小白虎也昂起高傲的頭顱:“吼。”
一旁的小奶狗立馬不樂意了:“嗷嗚!”
江揚意沒聽懂具體在吵什麼,但大概明白它們的意思,便擼了一把勾在小腿肚子上的虎尾巴:“乖,先鬆開,我去弄盤水給你們洗爪爪。”
小白虎扭開頭,尾巴這才依依不舍地鬆開了他的腿。
他前腳剛走,兩小隻就對視著齜牙裂嘴,渾身的毛炸起來無聲對峙,忌憚著江揚意接盤水所需的時間不久,來不及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場,爭執便停留在互相亮爪子上。雖然不至於大打出手,但肯定沒有在江揚意麵前感情那麼好。
江揚意接了一大盤溫度適中的清水回來。
他剛踏進門,就見兩小隻乖乖巧巧地並排坐著,毛絨絨腦袋朝向江揚意。滾圓的獸眸水汪汪的,滿是信任和依賴,看得他心都化了。
江揚意坐到兩小隻旁邊,奶狗嗷一聲就躍進他懷裡,剩下因為更矜持傲慢而動作慢了一步的小白虎惱怒地瞪向小奶狗,發出威脅的低吼。
小奶狗完全沒在怕的,挑了個姿勢舒舒服服地窩在他腿間,露出毛絨絨的雪白肚皮。
“白寶,彆凶小薩。”
江揚意輕輕拍了一下白虎的腦袋。
白寶立刻仰起頭,順勢蹭了蹭他的手,溫順無害得一如家養小奶貓,哪裡還有剛才對著小薩亮爪子和虎牙的凶相。
說實話,江揚意也不知道這四隻崽崽什麼品種。
白寶和黑黑就是很明顯的小老虎和黑熊,但小薩來時就是白乎乎的一隻奶狗,在江揚意的精心照顧下油光水滑的,擱狗舍儼然是能賣出上萬身價的寵物犬,他就在自己所知的有限品種裡將它歸類為薩摩耶,喚他小薩。
還有一隻完全看不出品種的海產品,這會正在樓上的魚缸睡午覺。
江揚意抓起小薩朝天的後爪。
小薩沒有絲毫反抗,隻小心翼翼地將爪子儘數收起,生怕刮破他的皮膚。江揚意察覺到這點細節,好笑地捏了捏它的粉色肉墊,小肉墊被捏得微凹,它也享受地嗚咽了一聲。
白寶繞著他來回踱步,將暴躁的占有欲宣泄在柔軟地墊上。
江揚意有多年教師經驗,幼稚園的孩子也會因為老師更關注另一個小孩而吃醋,所以他很注意一碗水端平,也儘量讓崽崽們一塊玩,培養感情……
“你們不要總吵架,”江揚意溫聲勸說:“以後等我不在了,你們就要互相扶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