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鴛鴦浴相比，洗頭似乎沒那麼濃厚的曖昧色彩。
畢竟去發廊理發要給店員洗頭，對方隻會問你辦不辦會員卡，不會跟你去酒店開房卡。
兩個都是爺們，為了避免弄濕衣服，湛青本想脫了算了，江揚意卻製止了他。
“為什麼？”湛青一頓，忍不住追問：“你喜歡男的？”
同性戀在星際時代很常見。
即使沒有這個性取向，嘗嘗鮮換口味也不少。
江揚意搖了搖頭：“總之把衣服穿好。”
江揚意有不想說出來的小心思——
他這室友的身材好得離譜，穿什麼衣服都顯線條，脫了更不得了，而原主是個沒有鍛煉習慣的嬌氣小少爺，瘦得沒有幾兩肉，他就是去健身房想練腹肌，教練也隻會勸他先增脂再練肌肉。所謂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和青哥比，他算是可以不走流程，直接入土。
隻要看不到，那就不存在！
走進浴室後，江揚意考慮了一下如何洗。
浴室不算很大，同時容納二人——湛青又是一米九的超級高個子，手長腳長得讓江揚起想起NBA裡的球星，恐怕在學生時代就是籃球校隊隊長之類的風雲人物。他往裡麵一站，空氣都局促了起來。
衡量了一下，江揚意讓他坐在浴缸裡，頭往外仰。
“好。”
湛青點頭，單手抱膝地坐進去，看著跟受刑沒分彆。
不知怎地，讓江揚意想到了黑心
江揚意立刻意識到問題所在：“咱倆換個位置，我進浴缸吧。”
於是二人互換了位置，對湛青來說狹小得如同坐牢的浴缸，對江揚意來說倒是挺寬鬆的，他搬了張小凳子進去心情複雜地坐下，先旋開水龍頭，讓水流到掌心上測試溫度，再用手輕輕貼著他的頭，讓水先流經他的手臂掌心再彙成小溪流過頭皮：“這溫度能接受嗎？”
“可以。”
“真的嗎？我聽你聲音有點抖。”
江揚意狐疑。
每個人都有習慣和小動作，這是不會輕易改變的，就像奶茶要三分糖，嫻熟地刻入骨子裡。
湛青清楚地記得，院長每次給它洗澡時就習慣這個溫度，誤差不會超過三度。試探水溫後壓在毛皮上的動作也一模一樣，隻是由熊毛換成了頭皮。這點小細節對上了，使得這位麵對100度高溫亦不變色的鐵血雇傭兵團團長說話聲音微顫。
會是他嗎？
會是他尋找了很久很久的人嗎？
江揚意並不知道他的猛男室友正如同虐文女主一樣糾結神傷，確定他能接受這個水溫後，先打濕頭發，再用洗發水搓泡泡。隻是他下意識地拿了自己用，偏甜的檸檬味的洗發水。在反應過來的時候，他青哥已經是一頭甜甜的檸檬了。
湛青的頭發很硬，也特彆容易搓起泡。
江揚意搓得很有成就感，給他搓出一頭泡泡後，慢慢用水衝掉，衝水的時候很小心地用手護在頭發和臉之間，避免水流到青哥的臉和眼睛上：“我在衝水，你最好閉上眼睛。”
確定將泡泡全衝掉，摸到頭發上沒有滑滑的感覺後，江揚意習慣性地輕輕按住他的耳洞，讓水流慢慢衝刷外耳殼，像揉貝殼一樣將它揉乾淨。
嗨。
江揚意對自己的手藝感到十分滿意，哪天要是去發廊打工，也會是店裡最靚的洗頭小哥：“洗好啦……哎？”
他順手往湛青的臉上一摸，卻摸到了一手的水。
江揚意以為是他不小心將水濺到他臉上了。
他正要拿旁邊的毛巾去擦，卻正好與湛青陡地睜開的眼睛對上視線。
湛青蒼綠色的眼睛濕潤著，眼白透著紅，睫毛也掛著淚，看上去可憐極了。由於膚色偏棕，看不清鼻尖是否同樣哭得發紅，倒是薄唇被他的牙齒虐得發白。
洗頭而已，用得著哭嗎？
湛青：“我……”
江揚意：“洗發水進眼睛了？”
湛青驀地翻身——
實際上，江揚意完全沒看清他的動作，就好像一隻靈活的大豹子從遠處在眨眼間就叼住了獵殺的脖子，能觀察到的隻有結果，沒有過程。
隻是一瞬間，江揚意就被湛青牢牢壓在了浴缸裡。
兩人的身軀沒有緊貼著，可是他極具侵略性的氣場，以及山一樣的體形依然讓他感到透不過氣來。雖然穿著衣服，但洗頭時有些許的水無可避免地打濕了他的衣服，衣料粘在他的肌膚上，勾勒出了結實緊湊的肌肉線條。
“……青哥？”
江揚意眨了眨眼睛，沒感到害怕。
湛青用力地彆開了頭，頸部線條因為這個動作繃得很緊，一顆小水珠從他淩厲又性感的下巴滑落到鎖骨，隱沒在急劇起伏的胸膛裡。
“你……”
湛青說話時，聲音啞得厲害。
他很著急，有很多問題想問——
你是院長嗎？
為什麼要不辭而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