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之神看向唐三,黑袍下的漆黑之中,兩點猩紅色火焰光芒大盛。闌
他沉聲說道:“海神唐三身為神界執法者,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知法犯法,公然踐踏神界法律,背地裡做出危害到神界安危的勾當。”
“如此一來,我此前多次提出擴張神界的計劃,都被你海神以所謂的穩妥為由駁回,這讓我很難不懷疑,你是不是根本不想看到神界發展?”
“毀滅,你血口噴人!”
唐三怒喝一聲,整個人的氣勢瞬間大漲,似乎又變回了原先那個意氣風發、叱吒風雲的海神。
“神界規則早在當年就已經訂立,豈能輕言改變?更何況,擴張神界很可能會動搖我神界之根本,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決然不可取!”
“我就這麼一說,你急什麼?”毀滅笑了幾聲,“還是說,海神你心裡真的有鬼?”
“無稽之談!”闌
唐三就像是一條被戳中了痛處的狗,立馬叫道。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
謊言並不傷人,事實才是真正的利刃。
“肅靜!你們二人都安靜一些!”生命女神再次發話,“我再說一次,這裡是神界委員會,神界的最高權力機構,不是那世俗之間的鬨市。毀滅,直入正題。”
自己老婆的麵子肯定還是要給的。
毀滅之神以蔑視的眼神看了唐三一眼,說道:“我提議,暫時廢除他神界代理掌控者的身份,交出神界中樞核心鑰匙,由我等四人共同保管。”
“既然是我提出的,那按照以往的規矩,我就第一個投票好了。我同意,你們誰讚成,誰反對?”闌
“我反對。”唐三氣急,“我兢兢業業多年,為神界付出了如此之多,諸位有目共睹。何況,當年的兩大神王在下界之前,可是親手將神界托付給我的。”
“放你娘的屁!”
烈焰語出驚人,沒有絲毫身為神王的風範。
如此粗鄙之語,直接把毀滅之神和生命女神這兩口子同時驚著了。
自從她不打算再維持著神界這臉麵上的和平之後,那被壓抑了多年天性就越發被解放了出來。
當年霸道的烈焰女皇重現世間。
“若非生命女神對權力並無興趣,而毀滅之神又被自身神位製約,這神界掌權者的身份能落在你頭上?你算個什麼東西?”闌
“我同意,剝奪海神神界掌控者的身份。”
現在唐三的麵色已經陰沉的無法用語言去形容了。
自從他修為小有所成之後,已經有多少年了?
已經有多少年沒有人敢這麼指著他鼻子罵了?
可偏偏他還不能說些什麼。
烈焰確實打不過他,哪怕姬動也打不過他。
但他們夫妻一心,加在一起絕對能把他吊起來錘!闌
“烈焰,你今天太過分了!”姬動突然憤怒的大聲說道,“我不同意!海神為神界勤勤懇懇奉獻多年,就算沒有功勞,難道沒有苦勞嗎?我不同意這件事!”
姬動此言一出,除了烈焰以外的三人頓時又愣了。
他們完全搞不懂,今天這兩口子到底唱的是哪一出戲?
難道他們兩口子還鬨了矛盾不成?
毀滅之神微微皺起了眉頭,不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生命女神看向二人的方向,眼神中流露出思索的神色,若有所思。
主位上唐三的臉色瞬間從錯愕轉變成了驚喜。闌
姬動的選擇讓他頗有一種峰回路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
這樣一來,他們現在就二打二打平了。
如果生命女神繼續和稀泥的話,自己掌權者的位置還是能保住的。
以自己對生命女神的了解,她很有可能不會再繼續追究此事。
要是邪惡之神真的跟善良之神之間有了間隙,那自己以後是不是可以......
唐三眼神連變,心中不斷盤算著今後該如何打壓毀滅之神。
可他沒看見的是,姬動在語出驚人之前,曾跟烈焰有過一次極為短暫的眼神交流。闌
也就是這一瞬間,夫妻二人便相互交換了自己的想法。
眾所周知,姬動算是一個標準的老婆奴、妻管嚴。
烈焰的想法,基本就能完全代表他的想法。
雖然烈焰今日跟唐三決裂的有些突然,但作為自己的愛人,姬動必然是要選擇無條件支持的。
而在後續的投票之中,他也自然而然的想要跟著烈焰一起投讚成票。
先前他們兩夫妻已經把唐三得罪了,這時候要是不給他按死了,難保後麵不會被針對不是?
可就在投票之前的那一刹那,烈焰和姬動的眼神有了一次短暫的交錯。闌
沒有說話,沒有神識傳音。
烈焰就隻是簡簡單單的動了一下眼珠,姬動瞬間就反應了過來,她究竟是想要自己做什麼。
既然要決裂,那為什麼不將事情辦的穩妥一些?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明麵上的敵人,永遠不如背後時刻準備偷襲的豺狼來的更致命。
姬動與其現在就在明麵上選擇戰隊,跟著毀滅之神一起針對唐三,倒不如借著剛才的事件潛伏到他身邊,反而來的更加穩妥。
現在唐三在神界委員會之中孤立無援,倘若姬動主動上前相助,必定能打消他極大的顧慮。闌
再者說,雙拳難敵四手。
唐三雖然自持實力,但他還沒狂妄到認為自己就能擊敗神界委員會中的其餘四人聯手。
因此,就算他對姬動有懷疑,他也必須要依仗和拉攏。
這樣一來,有了一個內應在唐三身邊進行潛伏,再加上後續剝奪了他對於神界中樞的控製權,他不就翻不起來什麼水花了?
在夫妻二人一錯眼神的功夫,就已經簡單的製定好了一套相應的計劃。
烈焰,曾經統治地心世界的女皇。
姬動,藍星穿越者,兩世為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闌
若不是因為沒有超神器而導致硬實力上有差距,這倆拿捏一個小小唐三不要太簡單。
彆忘了,他們夫妻二人可是地獄模式裡硬生生殺出來的一條血路。
一路上經曆的生死危機數不勝數,而且還都是實力遠遠碾壓自己的對手。
無論是黑暗天機還是二級神祇殺神,哪個不是擁有能直接秒了他們的實力?
而唐三這貨呢?
基本可以稱得上是一路順風順水,遇到任何危險都是朋友/愛人/長輩幫他開掛,甚至是反派自己臨時丟掉腦子,從而輕鬆度過。
就連最終麵對的boss,都是各方麵遠比自己實力要弱的比比東和千仞雪。闌
唯一有點挑戰性的殺戮之都看似凶險,實則也是靠著暗器和魂骨割草,純粹爽殺局。
縱觀唐三的修煉之路。
真正意義上能稱之為生死危機,且真正擁有碾壓他實力的對手,恐怕也就隻有那頭成了他第三魂環的人麵魔蛛了。
如此自象牙塔裡成長起來的唐三,又怎麼可能比得上從逆天危機裡愣殺出來的烈焰和姬動?
就在唐三自認為自己仍有翻盤之力,正為自己未來的打算激動不已的時候,最終擁有決定權的生命女神開口了。
“我同意毀滅的提議,剝奪海神手中所擁有的神界中樞核心鑰匙,由我等四人共同保管。”
溫柔的女聲並不大,但卻如同洪鐘大呂一般,轟然作響。闌
令原本沾沾自喜的唐三腦子一片空白,整個人再度僵硬在了當場。
不可能,這不可能!
生命女神怎麼會突然開始針對起我來了!
唐三在心中瘋狂的嘶吼著,眼神也開始逐漸蛻變為了紅色。
海藍色的海神神裝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則是那象征著殺戮的修羅神裝。
毀滅之神冷哼一聲。
伸手一召,毀滅權杖頓時出現在了他的手上。闌
權杖頂端紫色光芒瞬間綻放,凝聚出數個巨大的黑色雷球,停駐在了唐三的身旁不遠處。
那屬於毀滅之雷的強大威懾力頓時令唐三清醒了過來。
“修羅,仲裁結果已經誕生,交出神界中樞核心鑰匙。從此刻開始,你已經不再是神界的代理掌控者。”
“好,我給!”
唐三氣喘如牛,用力的喘了幾下,眼中的赤紅之色不減反增。
伸手一甩,一枚八角形形狀的金色鑰匙頓時朝著毀滅之神飛射了過去。
“你不就是想掌控神界嗎?我給你就是!這個位子可不是這麼好坐的,希望你不要成為神界的罪人!”闌
“嗬嗬。”毀滅之神以如此方式回應了修羅神唐三。
“哼!”
唐三再次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烈焰衝姬動使了個眼色,姬動立馬會意,起身快步朝著神界委員會正廳的大門處走去。
一邊走還一邊故作憤怒的說道:“我這邪惡之神的位子乾脆也給你們坐好了!如此做派,我羞與你們為伍!”
烈焰澹澹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嗯,我記著呢,回去拿上你的東西趕緊滾。日後神界之中再度相見,你最好小心點。”
即便姬動知道烈焰是在演戲,但仍有一種胯下一涼的感覺。闌
一股涼氣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頓時冷汗直冒。
那種感覺,好像他真的被掃地出門了一樣。
姬動心中暗暗苦笑,臉上卻裝作一片憤慨之色,快步追上了前麵故意放慢了腳步的唐三。
“海神,他們實在是太過分了!”
“天才總是會遭人妒忌的。”唐三露出一臉苦澀,“邪惡,你我兄弟二人日後在這神界之中,恐怕要守望相助了。”
我妒忌你二大爺呢?
你那意思是除了你之外,我們都是草包唄?闌
姬動心中暗罵一句,臉上卻露出了深以為然的表情,強忍著惡心說道:“那是自然,海神,咱們兄弟二人以後......”
“哼,不急。”唐三滿臉勝券在握的表情,“先讓那毀滅之神威風一段時日,這神界終究會掌握在我......和你的手中!到時候......”
聽著唐三的侃侃而談,姬動心中對他的鄙夷越發大了起來。
你剛剛間接弄死了自己親娘,難道就一點傷心的感覺都沒有嗎?
現在倒是在這跟我裝起來了,搞的好像你才是勝利者一樣。
......
神界委員會正廳之內,毀滅之神將目光投向烈焰,皺著眉頭詢問道:“善良,你和邪惡這究竟是?”闌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即便我和邪惡對神界的權力由誰執掌並不感興趣,但這並不代表著我們可以無條件接受那海神唐三所有的行為。”
“至於我跟邪惡?我們兩個夫妻同心,不會出現任何矛盾。那海神如果認為姬動是向著他的,那他可就大錯特錯了。”
說完這番話,烈焰便沒有再過多表達什麼,起身朝著正廳大門走去,絲毫沒有停留下來的意思。
毀滅之神聞之,眼中精芒暴射。
對方表達出來的意思已經很明確。
雖然善良之神聲稱自己和邪惡之神不關心究竟誰才是神界真正的老大,但他們討厭唐三的做派,這就已經足夠了。
邪惡之神潛伏在海神唐三的身旁,會給他一種自己有著翻盤可能的假象。闌
隻要這一假象還存在著,他就會源源不斷的將自己的底牌暴露出來,最終露出狐狸尾巴。
到了那時,任憑他海神唐三再如何掙紮,也終究將是回天乏術!
想到這裡,毀滅之神起身說道:“生命,你替我盯一段時間,我去去就回。”
“去做什麼?”生命女神問道。
“去找一個人,一個至關重要的人。”毀滅微微一笑,“善良和邪惡的做法給了我很大的啟發,我要把我先前的計劃改上一改。”
......
這是一片光線暗澹的湖泊。闌
準確來說,是由類似於岩漿一樣的高溫物質和強聚合能量堆疊而成的液態火焰湖泊。
恐怖的高溫,讓周圍的一切都在扭曲之中變得有些虛幻。
即便是高懸於天際的曜日跟此處一比,也顯得清涼了許多。
湖麵上,靜靜地躺著一個人。
一個麵容英俊,體態勻稱的青年。
他微闔的眼眸之中,流露出的是濃鬱到化不開的憂傷,以及深深的追憶。
他在這裡似乎已經躺了很久,似乎已經過去了成千上萬年那麼久。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