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清被開門聲驚醒。
他猝然睜開眼,眼前是陌生的書桌和窗戶。外麵天色微亮,伴隨著逐漸明亮起來的陽光,沈昀亭站在門邊輕聲叫他:“喬清?”
喬清閉上眼。
他側躺著,手臂被壓得發麻。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沈昀亭走近來,“喬清,起床了。”他一邊說一邊隔著被子去扒拉他的肩膀。喬清咕噥著踢了下被子,睡眼朦朧地翻了個身,深藍色的天鵝絨薄被順著他的動作滑下來,露出□□的胸膛。
沈昀亭一僵,抿著唇幫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指尖卻在無意間觸碰到溫熱的肌膚時倏地一顫,觸電似的鬆開了手。
喬清本還想繼續賴床,結果瞌睡蟲卻在試圖抬起手臂時被儘數趕跑,他五官扭曲地嗷一聲蜷起身子:“疼疼疼疼疼……”
麻木的手臂很快恢複了知覺,隨之而來的是每一下動作都會牽扯起來的鈍痛,就像是淤青被用力按下去的感覺一樣,然而程度之深卻又比那疼了十倍不止。
“怎麼——”沈昀亭短暫地慌亂了一下,然後又很快冷靜下來,說,“先起床,我們去醫院。”
其實他們昨天在沈昀亭的再三堅持下就說好了要去醫院的,所以今天沈昀亭才那麼早才來叫他。喬清原本沒什麼事兒,就隻是淤青和疼而已,結果要臨睡前發現手臂腫了。所以沈昀亭更是放心不下,說什麼也要去醫院拍個片,他隻好同意。
簡單地換衣洗漱後沈昀亭就帶著喬清開車直奔醫院,連沈未瀾都沒顧得上叫,早飯也是在車上吃的——沈昀亭給喬清帶了麵包,他自己還沒吃。
不過喬清其實也沒怎麼顧得上吃,他實在困得不行,昨天回家後又吃了點東西冰敷了手臂,等睡覺時已經是淩晨四點半了,而現在才剛剛九點而已。所以喬清一坐上車靠到椅背上後就開始迷糊,有一搭沒一搭地打瞌睡,直到到了醫院後被沈昀亭叫醒。
在醫院照了X光後醫生說沒有骨折也沒有骨裂,淤青、紅腫和疼痛則考慮是軟組織挫傷,不是什麼大事。
這個結果在喬清的意料之內,說實話,經過末世後喬清應付撬棍這種冷兵器已經相當得心應手了,知道如何卸力將傷害降到最低。而且骨折骨裂什麼的他也不是沒經曆過,他知道那是什麼感覺。
雖然喬清覺得沒必要檢查,但來一次醫院能讓沈昀亭放心也好。知道結果後沈昀亭明顯輕鬆許多,他們拿了藥驅車回家時還在路上找了家店吃了早飯,兩人都是饑腸轆轆,風卷殘雲一樣地吃完了粥和小菜以及五卷烤鴨卷,順帶打包了一份帶回去給沈未瀾。
吃過早飯後喬清敷著藥和沈未瀾他們連麥開黑吃雞,背著把AWM瘋狂走位,身殘誌堅的特種兵精神感動了所有人,羅綺嶺感歎道:“不錯啊小喬,胳膊傷了也沒影響你成為狙擊手。”
不等喬清說話,他又說:“沈未瀾,你也不錯。”
冷不丁被誇的沈未瀾表示疑惑:“?”
羅綺嶺:“四肢完好也不影響你成為人體描邊大師。”
沈未瀾:“……”
沈未瀾反唇相譏:“羅靈兒,看來昨天挨一頓揍也不影響你這張嘴繼續嘚吧嘚。”
“那是挨揍嗎,那是我揍彆人!”羅綺嶺理直氣壯地說,“要不是最後小喬拉著我我非得給他腦袋揍開瓢不可!”
沈未瀾還要應戰,卻見喬清噌地站起來坐到了角落的地板上。
他頓時一懵,茫然地抬頭看他:“小、小喬?”
特種兵喬清冷酷無情地說:“挨太近聲音串了,影響我聽腳步。”
沈未瀾:“……”
他瞪著眼,突然很想問一句,到底是遊戲重要還是我重要。
“當然是你重要。”喬清頭也不抬地說。
沈未瀾一愣,隨即笑開,聲音輕快道:“行啊小蛔蟲,果然默契。”
他一點都不意外喬清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雖然他們四個玩得很好都沒什麼嫌隙,但喬清絕對是那個最了解他的人。從少年時候起就是這樣,他一個眼神一個撇嘴喬清就知道他是在走神還是在不耐煩,有個知冷知熱的朋友在身邊其實是讓人心裡很舒服的事。這種舒適與愉悅和那種讓人心跳加快的荷爾蒙不同,雖不激烈但細水長流,它消融在每一次呼吸間,平時並不引人注目,卻也絕不容失去。
他忍不住開口:“小喬——”
“知道為什麼默契嗎沈未瀾?”
“為什麼?”沈未瀾一愣,隨即安靜下來,等待著他的回答。
喬清清了清嗓子,十分認真地說:“因為知子莫若父。”
沈未瀾:“……”
喬清:“乖,叫爸爸。”
沈未瀾氣得丟下手機撲過去揍他,喬清趕忙側過身把敷藥的手臂往外麵一亮:“我我我可是傷員——!”
沈未瀾獰笑:“欺負的就是你這個傷員!”
他威脅著要把手伸過去,喬清立即凶狠地瞪他:“我叫人了!沈未瀾你再不停手你會被你哥揍的!沈總!沈昀亭!婷婷——!”
沈未瀾抬手去捂他的嘴,但已經晚了,沈昀亭的身影應聲出現在門口。
“你們在鬨什麼?未瀾,把手鬆開,彆壓著喬清手臂。”
沈未瀾把手鬆開,他看了眼沈昀亭,說:“我們鬨著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