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亭也跟著笑,“沒事,我既不會報警追究也不會找你索賠。”
喬清望了下四周,見周圍沒人才繼續站著和他說話:“你要回家嗎,還是去哪兒?”
沈昀亭說:“不回去,接著應酬。”
喬清訝異地挑眉:“這麼忙?難怪剛才都沒見你喝酒,原來是還有下一場。”他想了想,說,“那你一會兒喝了酒也沒法開車,等結束了就叫我去接你吧,正好我也沒什麼事兒。”
沈昀亭頓了頓,也許是照進車廂的昏黃燈光過分柔和,連帶著他的眼神也顯得深邃溫柔起來。
“……好。”他說,“那我等你來接我。”
等待期間喬清去一個開射擊訓練館的朋友那兒玩了一會兒,一來是沒事做打發時間,等著一會兒去接沈昀亭;二來也是實在想念玩槍的感覺,所以在訓練館裡待了很久,直到沈昀亭打來電話叫他過去。
“好,我很快到。”
喬清利落地退出彈夾,子彈一顆接一顆地被指尖挑出,叮鈴哐啷地掉在桌台上。
訓練館的老板王鐸坐在一旁抖著腿抽煙,在繚繞的煙霧中吹了聲口哨:“行啊小喬,槍法不錯,看來在國外沒少玩嘛。”
喬清聳了聳肩當是默認,他把槍放回桌子上,說:“我有點事,得走了,改天再來。”
“成,隨時歡迎。”王鐸笑眯眯地道,跟招財貓似的揮了揮手,帶了點嬰兒肥的臉顯得稚氣未脫。偏偏一舉一動都帶了些地痞流氓似的流裡流氣,看著違和感十足。
他彈了彈煙灰,又說:“不過話說回來,你什麼時候成召喚獸了?”
喬清回頭瞪他一眼:“什麼召喚獸,這是工作。”
王鐸冷哼一聲,“得了吧,繞來繞去還是和姓沈的攪和在一起。”
沒等喬清說話,他又笑起來,頗有些幸災樂禍地說:“不過現在不是沈未瀾,換成沈昀亭了,倒也不錯。”
喬清挑眉:“聽起來你和沈未瀾依舊很不對付。”
王鐸齜了齜牙:“就衝他能看上陳肅,我就對他滿意不起來。”
陳肅雖然不是他們圈裡的人,但因為和沈未瀾在一起過的關係,難免約出來一起玩過,所以和喬清以及沈未瀾的朋友們多少也有些交集。
在當時——可能現在也是一樣,他們那夥人就沒一個喜歡陳肅的。原因很簡單,當有個人明裡暗裡都有一種“我和你們不一樣”的優越感的時候,他們當然不可能玩得起來。而陳肅是個非常固執且堅持自我的人,從小的單親家庭成長經曆又讓他多了些深埋在骨子裡的自卑和敏感。他容易注意到其他人不會注意的某些點並對號入座,而且也不會在乎場麵好不好看,有時候說的某些話說是掃興都是輕的,最嚴重的一次兩撥人差點針鋒相對的吵起來,最終不歡而散。
雖然想讓自己的朋友們接納自己的戀人是人之常情,隻是這事兒確實不好辦,畢竟他們由於成長環境的差異引起的三觀差距實在太大了。當時陳肅和沈未瀾也鬨得很不愉快,後來隻得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草草揭過,才沒引起更大的衝突。
“也就你能跟他聊得下去,”王鐸撇撇嘴,“我看他那清高樣都煩。”
喬清倒不很在意,說道:“他其實人不壞,隻是和我們不怎麼合得來而已。”
“所以我才好奇沈未瀾是怎麼忍下來的。”王鐸感歎,“學生年代的愛情濾鏡啊……可真是了不得。你再讓他現在去和陳肅處對象試試,怕是不到一星期就得打起來。”
喬清笑,沒有接茬兒,很快開車離開了。
年少的時候確實不同,風華正茂的少男少女們意氣風發,自我且叛逆得很。在感情問題上總是覺得能用愛克服一切,隻有等到自己碰壁了後才會知道有些坎兒有多難以逾越。更不用說,初入花花世界的年輕男女總是更多地將自我感受置於他人之上,尚不懂得如何去包容對方和對這段感情負責,所以大多數時候,少年人的感情總是充滿熱烈和激情,卻往往並不長久。
畢竟,感情隻能決定他們能不能在一起,而無法決定他們能夠走多遠。
【你有過這種時候嗎?】白蓮花忍不住問,【小喬,你的初戀是什麼樣的?我是說,你真心喜歡過哪怕就隻有一點點的那種初——】
喬清說:【忘了。】
白蓮花:【……哈?】
喬清漫不經心道:【喜歡的人太多,早不記得了。】
【……行吧。】白蓮花噎了一下,【不愧是你。】
不過……話說回來,這種事放在喬清身上的話,好像也就沒有那麼意外了。
作者有話要說:*題外話
但喬清始終記得,有個人曾對他說過這麼一番話:
【你活了那麼久,有人為你擋過刀,有人為你赴過死,有人愛你癡狂,有人甘願為你付出生命。你一定在想,憑什麼要求你愛上我。
所以我從沒那麼想過。喬清,我不要你愛我,我隻想你能夠記得我。我隻希望,你在往後的餘生裡能夠記得,曾經有過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人,他彆無所求地深愛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