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您太客氣了。”
沈昀亭討人開心的方式和喬清不同,他不隻是像喬清那樣嘴甜而已,倒是在背後真費了功夫的;態度也真誠,顯得親近又不會過分熱絡。
喬清捧著杯子笑,一邊聽兩人聊天,時不時插上一嘴。沈昀亭幾次三番地看向他,喬清就一本正經地和他對視,喬老看見了,又去拍喬清的手背,說:“小喬這孩子,這段時間也跟著他爸去公司做事了。進了公司就和之前不一樣了,以後和沈總交流的機會也多,小喬呢,年紀也小,還得麻煩小沈多費心。如果有不周到的地方,沈總還得多多包涵。”
喬老就喬清這麼個孫子,自然當個寶似的疼,逢人就讓他們多照顧多提攜。沈昀亭作為晚輩哪裡擔當得起,又是一陣謙虛,喬清卻毫不客氣地衝他一笑,說:“對,以後麻煩哥的地方還多著呢。”
“誒,這孩子。”喬老哈哈一笑,責備似的拍下他,喬清張嘴就要辯解,卻聽沈昀亭道:“沒關係,都是自己人,該麻煩的時候儘管麻煩。再說我……”喬清似笑非笑地抬眼看過去,沈昀亭麵色鎮定地把話說完,“我也沒把喬喬當外人。”
見他這樣識趣,喬老自然是開心。三人又聊了一會兒,然後喬清說:“爺爺,您先喝著茶,我和沈昀亭帶嬌嬌玩飛盤去。”
喬老笑著應道:“好,好,去玩吧。”
喬老喜歡釣魚喜歡種菜,所以後院不僅有個大池塘,還寬闊得很,足夠嬌嬌撒歡。喬清扔出飛盤,斜眼看了眼沈昀亭,調侃道:“你的速度倒是快,這就來討好我爺爺了?”
沈昀亭輕咳一聲,摸了摸鼻子說:“防患於未然。”
嬌嬌咬著飛盤朝喬清飛奔過來,喬清接了飛盤又扔出去,沈昀亭站在他旁邊,說:“喬喬,剛才在裡麵……”
“嗯?”
“……”沈昀亭說,“你一直看我。”
喬清理直氣壯:“怎麼了,我不能看你嗎?”
沈昀亭:“……”
他轉頭看向這個又在戲弄他的小混蛋,偏偏這小混蛋眉眼含笑,一雙桃花眼彎成月牙,叫人生不起氣來。
沈昀亭看著喬清,忽然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嘴唇。
喬清被他嚇了一跳,連忙轉頭四下張望,見沒人才鬆了口氣,狠狠瞪了眼沈昀亭道:“你是吃了豹子膽了?”
沈昀亭說:“我們出來的時候喬老正在忙著燒水倒茶葉沏新茶,保姆在廚房做飯,傭人在樓上拖地板,這個時候沒人會出來。”
喬清一時語塞,悻悻地嘟囔道:“你做起壞事來倒是得心應手,經驗還挺豐富。”
沈昀亭笑,“以後多的是做壞事的時候,總得提前積攢點經驗。”
這話裡仿佛帶著某種暗示,喬清看向他。沈昀亭是正經人,正經人連開這種撩撥人的玩笑時也是一副義正辭嚴的模樣,可是他的目光卻是平日裡少見的溫柔,比天邊的晚霞還要柔軟。
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糾纏著誰也沒有先錯開視線,讓本就帶了幾分曖昧的氣氛更加升溫。
已經將飛盤叼回來的嬌嬌使勁把飛盤往喬清手裡塞,喬清彆過臉,接過後將飛盤扔出去。
沈昀亭忍不住笑意,“喬喬——”
“要論做壞事,”喬清不服氣地道,“你可比我差遠了。”
他彎下腰把嬌嬌又遞過來的飛盤扔在地上,揉了揉它的腦袋說,“自己玩一會兒。”
院子的角落裡有一麵用來作裝飾的葡萄藤架,後麵放了種地的工具。喬清拉著沈昀亭來到架子後麵,架子上爬滿了翠綠色的葡萄藤,倒垂下來遮蔽了大半視野。
沈昀亭幾乎是立刻就猜到了喬清要做什麼,然而理智上卻又不敢相信,心臟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夕陽透過纏纏繞繞的葡萄藤照進來,映在笑意盈盈的青年身上,他不懷好意道:“沈昀亭,看樣子你也不像是完全沒有經驗嘛。”
“不過沒關係,我不介意這個。”
葡萄的清香縈繞在鼻間,沈昀亭眼睫微顫,他感受著唇上柔軟的觸感,腦子裡迷迷糊糊地想,明明還沒到葡萄完全成熟的季節,為什麼他卻像是聞了葡萄酒味兒似的要醉了?
“沈昀亭……”
含糊的聲音從交接的唇齒中傳出。
“……什麼?”
“學到了沒,這才是做壞事。”
“……”
片刻後,兩人撥開葡萄藤走出來。
沈昀亭故作冷靜地將發麻到幾乎沒有知覺的手背在身後,喬清戲謔地看了他一眼,揶揄道:“沈昀亭,你得早點習慣才行。”
“我——”沈昀亭對上喬清的眼神,青年的麵頰帶著薄紅,不知是夕陽照的還是因為……
他抿了抿唇,說道:“那是自然,壞事多做幾次就習慣了。”
喬清嗤了一聲,“你想得倒美。”
說完他就要走,沈昀亭伸手拉他,喬清回身抵住他的力道,眼睛睜得滾圓。
沈昀亭翹起嘴角,“我確實想得挺美。”
“而且,還能做得更美。”
纏繞的葡萄藤再次被撥開,嬌嬌叼著飛盤跑過來卻撲了個空,它茫然地來回踱步了幾圈,最終隻能懨懨地咬著飛盤坐下,等主人把正事兒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