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出了劍墟,他沒法跟宿信交代。
狼王可不會聽一些‘我不知情’‘她什麼都沒跟我說’這種鬼話,宿信就是那種不和自己心意,便會打殺,根本不講道理的大妖。
“既然如此,你且去吧。”紅罷,朝著殷冉輕輕揮了揮手,轉身縱走,消失在密林中。
殷冉站在原地,默默收起絡子,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仰頭看了看天,隻覺後背衣衫皆被汗浸濕,黏在身上十分難受。
轉身禦刀破空離開,她飛的很低,雖然從紅頂手中順利逃脫,但也不想多惹事端。
忽然一道清越聲音傳入她腦中,那聲音不屑又不快:
“我已不知多少年沒嘗血滋味了,本想飲他血食他肉的,哼!你怎麼把他給放走了?”
正刀魂的聲音。
“他是妖帥,我是妖將,跟他打,我找死嗎?”殷冉低聲叱道。
她又不傻。
“哼,你雖打不過他,我可未必。
“你隻需要使我出鞘,後麵打人殺人這種事自然我來做。
“你惹我時倒是膽大,該勇的時候,卻這麼怕事。”
刀魂嗤一聲,滿滿不屑。
殷冉皺眉,立即驅出一道靈氣,朝刀魂卷去。
“喂!喂!你怎麼又來?我……我錯了……”刀魂立即嚷嚷道。
聲音與方才冷嘲熱諷截然不同,氣急敗壞,卻又壓著脾氣慌忙認錯。
“哼。”殷冉這才收回靈氣,禦刀飛至冥河邊,背負長劍遊過冥河,又禦刀到劍墟出口處,隱藏到高草中,靜修冥想,隻待十五天之期。
……
到第十五天,距離劍墟之門開啟時間隻剩不到半個時辰時,殷冉終於從高草中站起身。
她在劍墟中利用濃鬱的靈氣瘋狂修行,簡直有些不舍得離開。
伸展了下肩膀手臂,踢了踢腿,她將絕處無生刀背在身後,站在一棵巨樹下庇蔭,靜靜等待。
就在距離劍墟開門隻剩一刻鐘時,遠處忽然有一大妖飛縱而來。
殷冉渾身汗毛直豎,轉眸盯向對方,竟是在她剛渡劫後前來圍殺她的豹妖。
她忙握緊絕處無生刀柄,渾身戒備的麵向奔來的豹妖。
豹妖多次嘗試渡冥河失敗,進劍墟卻沒取到劍。
他心中又急又怒,遠遠瞧見等在劍墟門口的殷冉背負著一把大刀,立即心動。
便想著不管她有什麼身份背景,他都要殺她搶刀了——此次劍墟,總不能白來。
他速度極快,方才還在很遠,瞬息間便到了近前。
既然動了殺心,他也不再留情,直接動手取殷冉要害。
殷冉屏息凝神,本想先縱起再拔刀,腦中一直乖乖安靜了好久的刀魂再次開口,近乎咆哮般道:
“請主人拔刀!”
殷冉銀牙一咬,不再遲疑。
手指在刀柄上一點,藏在刀鞘中的厚重大刀便‘嗡’一聲出鞘。
氣勢如虹,煞氣鋪麵。
絕處無生刀,出鞘必見血,見血必殺生。
豹妖迅捷,卻不如刀。
豹妖凶猛,也不如刀。
豹妖戾氣衝天,居然還是不如刀。
大刀舞動,雖有靈氣與殷冉相連,卻不需少女握刀揮舞。
它自己揮舞自己,自己把自己舞的虎虎生風。
豹妖困在刀光之中,無處可逃。
他使出自己帶來的寶劍,卻在碰到絕處無生刀刀光的瞬間,便碎成了齏粉。
隻瞬息間,大刀竟凶殘的將豹妖砍殺成碎片。
殷冉眨眼的功夫,那些碎肉鮮血儘數消失,竟似真的全被大刀食用了。
“……”少女驚愕的抹去臉上不小心濺到的血,盯著‘吃飽喝足’的懸在半空的大刀,忙收手馭之入鞘。
心驚肉跳間,忍不住想:
她這t是得了個什麼鬼東西?
也太嚇人了吧?
她還扶著胸口驚駭不止,劍墟之門忽然敞開。
下一瞬,一道身影化成電光閃出劍墟,正是潛伏在邊上偷看,等著‘漁翁得利’,卻被上了一堂‘不要惹阿冉’的教育課的鼠妖。
殷冉瞧見鼠妖離開,她深吸一口氣,轉頭看了眼劍墟,又看到同樣飛縱而來的黑白熊妖和紅頂妖帥等。
她整了整頭發,撫順了長衫,勾起一抹溫和無害的笑容,背著睡在巨大刀鞘中的大惡刀,像一個背負巨提琴的細瘦孩子。
瞧著仿佛背的很吃力,可她麵上從容,姿態輕快,又像大刀全無重量般。
細弱的手指拍了拍刀鞘,她終於邁步跨過劍墟之門。
一步之外,正是小劍莊樓閣前的院落。
此刻,院中鏡像已收,院子裡空蕩蕩的,院外卻站滿了看熱鬨的大妖中妖小妖。
二樓看台上,也站著好幾位妖王。
最先返回的鼠妖已被天丹樓的妖王尹星河收用為徒,正站在院牆邊,靜靜等著一會兒與尹星河一道離開。
殷冉先是朝著鼠妖微微一笑,笑容親和,仿佛正對著的是並肩作戰的好隊友。
接著,她又朝圍牆外安靜的有些詭異的圍觀妖族們揚唇,模樣溫婉可愛,仿佛漂亮的鄰家小妹。
隻是,明明該是吵嚷的妖群,也不知道怎麼的竟半點不吵鬨。
所有妖們都隔著圍牆,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她有哪裡不妥嗎?頭發沒梳好?衣裳弄臟了?
低頭看看,衣衫上連血跡都沒濺到呀。
摸了摸臉,也是熟悉的觸感,應該沒有變的凶神惡煞,肯定還是漂亮又可愛的模樣啊。
他們都怎麼了?
殷冉挑眉,眼神更加柔和了幾分,儼然人畜無害小白兔。
隻是,看著她的眾妖卻不僅沒感覺到親切,還有的忍不住打了個冷汗。
若有人這時候遞話筒給他們,隻怕各個都要顫聲說:
“她居然朝我笑……我當時害怕極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