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覺得委屈。
穿書以來, 雖然重活新生令她慶幸,但苦熬掙紮著活下來,一直等到教主真的提前蘇醒, 實在不算容易。
她是又撒謊又造謠又演戲騙人,但……她也是沒辦法。
要是她好好活在安全省事, 有人照顧有人保護, 誰願意當個撒謊精呢?
心裡為自己開脫,實際上還因為她有些害怕。
雖然他醒來後並沒有說破, 也沒有治她得罪, 但她還是有些害怕——怕他就是現在需要她的計策,才沒動手。
以後用不著她了, 說不定就要秋後算賬。
畢竟……他在原著描述中, 是個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酷烈魔頭。
他怎麼可能容忍一個人類, 把他當大旗扯, 當猴子耍。
不,她沒有拿他當猴子耍的意思……
越想越覺得可怕,更加委屈難受。
她一直搞事情,雖然主要是為了自己活命, 但不也是為了保護玄龜島……
殷冉內心戲狂飆, 眼淚撲朔朔的掉,情緒忽然有些刹不住。
成年人的崩潰大概就是這樣, 不是不來, 隻是一直忍耐。
她哭著哭著又覺得羞恥,自己做的許多事, 一直被人冷眼看著, 實在稱不上是什麼漂亮事。
尤其她沒有扛住, 忽然情緒失控, 更顯得難看。
如果她硬撐著,挺直了胸膛,昂起頭顱,尚且能維持住最後的麵子。
可……現在也有些遲了。
麵子是最重要的,也是最不值錢的。
腦子裡紛亂的情緒擁堵,被逐漸恢複理智的殷冉一股腦打包丟在一邊,她實在沒有條件去矯情,也沒有時間去慢慢體會這些情緒。
她得好好活下去,不然一切痛苦和悲傷不都白受了嘛。
殷冉想,自己就算已經識破了這一切,卻也不能表露出來。
這些事說破以後會有什麼後果,她還沒能分辨清楚,不能冒這個險。
隻能向教主道歉,自己太笨了,速度達不到極限,沒有控製好情緒。
如此想著,她便準備抹掉眼淚站起身,卻感覺到一股無法忽視的威壓忽然逼近。
她來不及抹淚,掛著滿麵晶瑩淚水,愕然抬頭,便見到忽然放大的妖異英俊麵孔。
下一刻,他大手插入她腋下,一把將她舉了起來。
雙腳離地的瞬間,殷冉心也跟著懸起來了。
她幾乎以為他要將她高高舉起,然後狠狠摔死她,或者嫌她哭著太煩,直接丟出大殿……
但他並沒有。
她被他輕輕按在懷裡,一隻手從她腋下抽出,按在她背上,另一隻手臂托壓在她臀下,讓她穩穩的伏在他身上,不至於滑落。
“……”殷冉大腦轟一下隻剩空白。
大妖有些遲疑的在她背上拍了拍,然後沉聲開口道:
“做我殷玄聽的座前丫鬟,倒也不必將開元劍煉到至臻境界。”
不知是因為並不熟練用這樣的語氣講話,還是什麼其他原因,他嗓音有些啞。
本就低沉渾厚的聲音,疊加上沙沙的尾音,性i感的令人耳熱。
殷冉能感覺到他發聲時,嗡鳴的胸膛,那種震動感,令她渾身麻癢難耐,不自覺攥緊雙拳,繃緊身體。
他大掌張開,輕輕壓在她背上,罩住了她一整片肩甲,熱烘烘的。
“有絕處無生刀和左護法金甲屍在,對上三兩個妖帥,或者元嬰期修士都不成問題。”殷玄聽聳著眉,繼續道:
“即便遇到化神期修士和妖王,要想逃命也不是難題。”
“……”殷冉的抽噎瞬間梗住,噎在喉頭,僵成個嗝,又硬生生咽回去。
“最不濟,以後彆四處亂跑了,就跟在我身邊,又有什麼怕的。”他聲音透了幾分不耐,最後才沉沉道:
“彆哭了。”
“……”殷冉的內心在刮龍卷風。
連呼吸都悄悄的,仿佛怕驚動了殷玄聽這隻巨獸。
感受到背上被他一下下輕輕拍撫,明明動作很溫柔,她卻覺得仿佛有個大巴掌,正重錘她一般,每一下都地動山搖。
方才胡亂思考的一切好像都崩塌了,現實與她所想似乎有東非大裂穀那麼深那麼寬的鴻溝。
教主這個樣子,絕不像是準備對她秋後算賬。
而且……以殷玄聽的驕傲冷峻個性,似乎也不會做秋後算賬的事——他要是有賬要跟你算,應該都等不到明天。
那……
為什麼呢?
她這樣胡鬨,他都不生氣的嗎?
他為什麼要抱著她哄她?
仔細體會了會兒,覺得他的動作似乎不帶什麼色氣,她咬住下唇,臉埋在他頸窩裡,一時搞不清楚一位頂級妖王這樣做到底是出於怎樣的情感。
如果是個男人,那她肯定覺得對方是喜歡自己,在撩自己示愛了。
可殷玄聽……
他是將她當成寵物了嗎?
兩腳獸愛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