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冉跑前跑後, 滿山找好茶,弄山泉水燒開衝泡。
找到漂亮的茶杯茶壺,弄好了擺在教主麵前。
又到藥王彆苑找外傷藥,教主非說她割他的角很疼, 需要敷藥療傷。
那麼大個角, 被割了個芝麻大小的字, 真的會痛嗎?
羊角上割個道子會痛嗎?鹿角刮到一點點會痛嗎?龍角被針點了下……真、的、會、痛、嗎???
殷冉很是不服, 但他是教主,他說疼,她就隻好跑斷腿的給他弄藥。
又到食膳苑弄了一桌滿漢全席,一盤一盤的在斷刃山上下飛上飛下, 布桌布菜。
到這一天,她還真是個實打實的丫鬟!
殷冉提議叫阿彤她們一起伺候教主,他卻說從此以後斷刃山上不得有任何閒雜人等, 除了她殷冉。
這些活還就隻能她乾了。
按照他的各種要求,連漂亮威風的新衣裳和發冠都準備了好幾套, 殷冉終於能停下來歇歇了。
目光望向一片廢墟中僅存的一汪溫泉, 又看看溫泉中舒服泡著的殷玄聽,她抿抿唇, 默默歎氣。
教主可不是那麼好伺候的。
美男沐浴圖也不是白看的。
殷玄聽閉目悠閒的泡了好一會兒, 才轉頭看向她,他輕聲笑道:
“要一起泡嗎?”
殷冉臉一紅, 忙搖頭。
殷玄聽目光盯著她,沒有收回,眼神越來越強勢。
殷冉承受著他視線的壓力, 半晌後終於忍耐不住, 開口道:
“教主泡吧, 我……改天再泡。”
“……”他沒有應聲,仍盯著她。
殷冉隻覺得頭皮發麻,這t不僅要端茶倒水夾菜喂飯,還要陪浴?
太過分了吧,就算你是教主,就算你很帥很強,你也不能逼良陪洗澡吧!
“過來!”他沉聲道,語氣中充斥著不容拒絕的威嚴。
“……”太過分了!簡直得寸進尺啊教主!
殷冉內心扭捏、腹誹,身體卻很老實——她識時務的挪到溫泉邊,低眉順眼的站著。
還好溫泉水是乳白色的,看不到裡麵教主的身體。
不然她可做不到心如止水。
“茶。”他道。
殷冉隻得盤膝坐在地上,給露出上半身的教主斟茶,又服務到位的送到他口邊。
“你知不知道任何妖獸的頭,都是不允許他人騎的?”他就著她手,喝了一口茶,眼睛始終盯著她。
殷冉忙搶道:“是教主您把我頂在頭頂的,不是我——”
她一心隻想著推掉責任,怕他責怪她。
可慌張甩鍋時,抬起頭卻撞進她似海般的眸光中。
心裡忽然慌了下,隨即心跳如鼓。
隱約間,她腦子終於轉了個方向,凝著他眼睛,她想:該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現在他都是龍了,她一個普通的人類丫鬟,還能有這樣不切實際的幻想嗎?
而且,跟一個強自己太多的人產生感情,這不是自尋煩惱嗎?
他會給她同等的關愛嗎?
會尊重她嗎?
會把她當做唯一嗎?
如果他們兩個有什麼,她肯定是不可能有任何事違背他的意願的,因為他太強大了,麵對他,自己簡直就是個隨時可以被捏死的小螞蟻。
而他呢?她可沒辦法要求他對她忠貞,或者對她體貼、溫柔、疼愛等等。
畢竟他可是教主,現在還是整個乾州至高無上的存在。
她敢對他指手畫腳,他手指一抬,她就翹辮子了。
她又不是個天真的少女,覺得可以當灰姑娘,覺得嫁給王子是那麼舒服的事兒。
在娛樂圈混跡那麼多年,哪個有錢大佬給過伴侶平等和尊重?他們想出去玩的時候,妻子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那個階層的人擁有權力,可以很輕易的得到大量性資源,指望那些輕易可以擁有一切的男人在婚姻中忠誠?
殷冉從不相信人性經得住考驗。
當她站在殷玄聽麵前,依靠自己的智慧幫他解決問題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有本事跟他談條件,或許有機會與他互相鉗製。
即便不行,快活一場,以後她也能逃離玄龜島,繼續逍遙。
現在?她可不做這種幻想了。
他已經太強大了,完全淩駕在整個大陸上。
嚴重的打破了平衡,令她不安。
一個成年女性,並不會為了感情義無反顧的衝鋒,她早已學會了退一步海闊天空,放手後一身輕鬆。
是以,她又斂了眸光,覺得還是退後一步比較安全。
給教主當座前第一軍師,還是可以作威作福的。
沒必要當皇後,困在牢籠裡,想玩想浪完全沒有自由。
殷玄聽盯著她臉,瞧見她表情便以意識到些什麼。
他臉色沉下來,眉心緊縮。
之前她在他床榻上,摸也摸過了,整日睡在裡麵那麼多個夜晚。
借著他的權勢,在他的島上大行其道,還在他角上刻字……
興奮起來的時候無法無天,現在冷靜下來了,又想縮回殼裡跟他劃清界限?
這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便宜都讓她占了,彆人一點利息都不能拿?
想到這裡,他猛然一張臂。